陆卓怔怔看了花瓶许久,才想起这是自己靠猜酒名从杨纯那里赢来的花瓶。
头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陆卓一个翻身跳了起来,走到窗前将原先那个被裴翊嫌弃过的石绿色花瓶撤下,把自己带回来的花瓶换了上去。
那正是一只白瓷瓶。
陆卓偏头看着窗前的白瓷瓶,只觉哪里不对,又不知究竟哪里不对,看了半响终于想起来,急忙从怀里掏出几枝差点被压坏的红色芙蓉,俯身插在瓶中。
红色芙蓉该配白瓷瓶,正是当日裴翊的所说的话。
这下终于好看了。
陆卓终于笑了起来,转身又倒回床上酣然入睡。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其实裴翊已经离开了很久,但他却仍能在床上感受到一丝裴翊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过渡情节吧,接下来就是京城篇的收尾了。
第23章
大理寺在皇帝要求的十五日内,查清了下毒之人。
那人居然是已经被坐实贪污罪名的户部尚书魏泽鸣,魏泽鸣招供了他当日陷害孟梁甫一事,他说他手中关于贪污的账册在裴翊进京前后被盗,又因裴翊手中有孟梁甫的遗书。
他疑心是裴翊偷了账册,所以才下毒暗害裴翊,就是为了杀人灭口,只是他平日没机会接近裴翊,才会趁晋王与裴翊饮宴之时下手。
在他口中晋王是遭了无妄之灾,不过皇帝也怒斥了晋王御下不严,让晋王继续闭门思过,看来京城这个大舞台上短时间内是见不到晋王的身影了。
至于魏泽鸣为什么会认下这件事?鬼才知道,反正陆卓不知道,他也没兴趣知道。
陆卓躺在如意楼房顶上,喝了十来坛美酒以后,望着天上的月亮,醉醺醺地跟杨纯说他要离开京城。
陪他在屋顶喝酒的杨纯闻言顿了顿,终究没出声拦他,只是笑着让陆卓走的时候记得来说一声,杨纯给他开宴送行。
陆卓拿着酒坛虚空向他一撞,唇角挂着一抹轻笑说道:“不必相送,等下回我再来京城时,杨老板再请我喝几坛好酒便是。”
杨纯亦笑着陪他痛饮了一杯。
他早就知道,京城留不住陆卓。
万籁俱寂,守夜的家仆围坐在烛火前打了几个哈欠,不再继续交谈,唯有枝头偶尔传来几声蝉鸣鸟叫。
整个相府都沉睡在夜色中。
月光如水泄进裴翊的房间,笼罩着床上安睡的裴翊本人。‘吱呀’一声,风吹动了门窗,床上的裴翊拧了拧眉头,却未被惊醒。
一个人影潜入裴翊的房间,站在床前看了他许久,见他眉头紧锁,想来是在做噩梦,沉默地看了许久,伸手在裴翊的黑甜穴拂了一下。
梦中被敌军困住的裴将军只觉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已经是拂晓时分。
裴翊坐起身来望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疑惑地揉了揉脖子。
难得一夜无梦。
裴翊歪着头看着地上映出的阳光的斑点笑了笑,起身穿好衣服推开房门。
家仆已经在院中洒扫,见他出门纷纷向他行礼,裴翊一一点头应过。姜二和宋三跟他住在同个院子,早已经起身练过两套拳,正在帮院中的老妈妈浇花。
见裴翊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姜二拿着水瓢站在花木旁,向他笑言:“今晨听到喜鹊在枝头叫,看来将军要带个好消息回来。”
沈严七日前已经进京,今日正是大理寺定的开审裴翊和顾家二郎案子的时间,宋三在花枝中探出头来,握着水瓢气势雄浑地怒瞪着双眼,向裴翊道:“将军去!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今日要与裴翊当庭对峙的沈严,与姜宋二人也是多年的交情,裴翊怕两位兄弟见了沈严,情绪激动之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是以不同意两人前去观审,所以两人今日只能在家中为裴翊打气。
昨夜睡了个好觉,裴翊今日心情也不错,弯了弯嘴角向两人说道:“听说今夜有社火,等我凯旋而归,带二位哥哥去耍耍。”
说着背手出门而去,宋三看着他的背影忙凑到姜二身边,用手肘拐了拐姜二说道:“你瞧他今日居然笑了,怕不是给沈严气糊涂了?”
姜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浇花。
大理寺前早已经围了几层来瞧热闹的人,赶着马车而来的陆卓,行到大理寺前面的巷口就再也挤不进去。
陆卓坐在车辕上,伸着脖子看了看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大理寺,无奈地挠了挠脸,侧身向车厢中的人说道:“夫人,看来这一段路我们只能下车走了。”
马车中的人应了一声,只见一位端正秀丽的夫人撩开车帘。
见到大理寺外这番‘盛况’,那位夫人吃了一惊,忙向陆卓说道:“事情竟闹得这样大,陆校尉你说这可怎么收场啊?”
不错,来人正是那位要指证裴翊的沈严,沈参将的妻子闫秀月。
她与儿子昨夜才到了京城外,因城门已闭就没法进城,是以还未与沈严见上面,不过昨夜陆卓已经潜入过沈严所住之处,在他的房间留下了一封信和闫秀月的珠花,向他告知他的家眷已经被救回,公堂之上他不必再受顾家摆布。
陆卓昨夜一直隐在房顶上,见沈严看了珠花和信才离去。
因那地是顾家安排的地方,正是京中达官贵族聚集之处,相府也在附近,陆卓还偷偷去看了看裴翊,见小裴将军被噩梦所扰,特意用点穴助他安眠,而后又沉默地看了他半晌,才独自离去。
公堂之上案子已经开审,因本朝审案不禁百姓围观,是以连公堂外都挤满了人。
陆卓施展挪移和点穴之法,带着闫秀月挤了进去,前面的人只觉或手臂或腰间一麻,下意识避让了一下,就只见眼前一花,陆卓和闫秀月已经到最前面去了。
闫秀月还当是其他人把他们让到了最前面,抚着胸口暗道:京城百姓真是有礼,不愧是天子之都。
那边她时隔多日,终于在公堂之上又看到自己的丈夫,忙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并无大恙也放心了些。又见他手中拿着自己的珠花,知道果然自己与家人已经被救回的消息,如杨楼主所言已经传递给他,闫秀月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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