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慢条斯理揭了一张牌,看见陆姀一闪而过的意外。
“哇哦,点数最大的,陆姀妹妹你要小心咯。”
“让我们拭目以待。”
陆姀不信邪:“再来。”
结果第二张和第一张点数一模一样。
这回气氛烘托到了极致,要是陆泽最后一张牌也一样,那他就铁定赢了。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嘶,我观察泽哥的表情,看他处之泰然从容不迫,搞不好三张点数最大的都在他手上。”
“大家情绪高涨,我再添个彩头怎么样?”陆姀看向陆泽古灵精怪道:“加上面前这杯我已经喝了三杯酒,如果泽哥你赢了,可以让我做一件事,但如果你输了,我的指定条件是当众表达对沈蕴堂哥的亲近。”
这条件一看就是在针对陆泽,让他对谁表达亲近还不如表达仇视。
但正因为平日里陆泽太正经了,好不容易有个打破常规的机会,陆姀可不能错失良机。
陆清宴立马对陆姀竖起大拇指,点评道:“狠还是你狠。”
“造反咯。”
“哈哈哈哈哈,能否有幸见到泽哥吃瘪的样子?”
“不错啊,陆姀,小看你了。”
“多好的牌,居然敢挑衅泽哥,看来是赢定了。”
“哎哎哎,陆姀你当着沈蕴的面欺负泽哥不好吧。”
众人皆起哄。
胜负乃兵家常事,选择开始游戏就要玩得起,莫名被波及的沈蕴抬眼看向对坐的陆泽,他淡定自若,在一片喧嚣中嗓音轻缓:“我相信你。”
有人捂着胸口恨言道:“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没人了吗?”
“多余的是吧,我这就走。”
陆泽丝毫不受外界影响,他和沈蕴对视,对方眼里尽是坦然。
此时此刻他在被寄予希望和期许,按道理讲他应该习惯了,被家族期望,被军界期望,被兰溪民众期望。
可他心里竟忽地生出一丝庆幸,漫不经心收回视线,他伸手拿到那张早已知晓点数的牌。
“啪。”
大家伸出头瞄结果。
“我去,泽哥赢了,真是三张一模一样的,这什么气运啊!?”
“神了,两位堂哥心有灵犀!”
“姀丫头,偷鸡不成蚀把米,就问你后不后悔?待会泽哥可千万别手下留情啊。”
陆姀笑了笑,指着一干人:“不兴这样落井下石的,我的牌其实也不差,就比泽哥小了一个点数,也是三同。”
她亮出来,果然如其所说。
“算了算了,愿赌服输,说吧泽哥,你让我干什么?”
陆泽思索几秒,只问了一个问题:“小时候我经常被教育,是不是你去告的状?如实回答。”
陆姀脸色有点红,小时候不懂事,觉得陆泽和别人不一样,年纪轻轻表现得那么老成,所以总想阻止他与众不同,用的方法是拙劣了些。
现在长大了再回顾以前,她不由想:什么啊,太傻了。
犹豫几秒后,她破罐子破摔:“是是是,我给你道歉。”
“哈哈哈哈,还有这样的事。”
“陆姀,你真是,小辈里就你最胆大了,哈哈哈。”
沈蕴笑意浅淡,眸光敛在眉眼之下,陆泽说的对,他们一家人很好相处。
牌局过了好几轮,欢闹声连续不断,女侍点亮了烛灯,明黄的暖晕渲染了庭院,深深几许。
沈蕴后面偶尔会主动对牌,沉默太多次也不合适,两杯酒下胃,没什么太大反应。
他背靠着红木椅,神色恹恹地摸起牌,不抱希望。
下一秒。
嗯?
嗯??
风水轮流转,转到他这来了。
面上不显露,他合上牌。
旁边的两位小辈自动弃权,紧接着陆清宴和陆姀对上,陆姀输了。
陆清宴视线在剩下的人中来来回回。
他轻笑一声:“泽哥就算了。”转向沈蕴他不好意思道:“嘿嘿,我们两来比。”
“确定?”沈蕴简短问道,看不出情绪。
陆清宴点了点头,懒洋洋道:“确定,我这牌就不去冒险了,自揭定胜负,输了的喝两杯。”
他揭开自己的牌,等沈蕴发话。
沈蕴盯着他唇角微动:“不好意思,我的牌更大。”
陆清宴手触碰杯壁调侃道:“嚯!先走一步。”
局面有点戏剧。
沈蕴一路顺利走到最后,和陆泽对上面,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平息不久的气氛再度活跃起来,比此前更胜。
难得一见的好戏即将开场,那些输了的人悲伤一扫而空,陆泽现在是身陷囹圄,进退维谷。
他要是赢了,私下里不得哄哄伴侣,他要是输了,就得被伴侣罚酒。
总之,不管哪一个众人都喜闻乐见。
陆姀拍手叫绝:“还得是沈蕴堂哥。”
“让泽哥体验一把心酸的滋味。”
“哈哈哈哈,很难不赞同啊。”
陆泽双手靠桌,交叠在下颚下方,他不像之前那样稳稳坐着不动,而是绅士地对沈蕴开口:“我自罚一杯。”
“呦呵,泽哥这是先给沈蕴堂哥赔罪呢。”
“啧啧啧,这待遇,我也就只能在梦里幻想。”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一杯红酒很快见底,沈蕴正襟危坐看着陆泽,随意从三张里抽出一张,两根手指夹着它轻放在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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