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开口:“欸,愁死我了,父亲非要逼我参加这个交流会,还吓唬我说不答应就会克扣我工资,本来我都已经做好打瞌睡的准备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陆泽曾经提过几句,陆清宴母亲死于第二胎难产,他父亲伤心欲绝整日对着照片忧思,不管世事。
他打小是个混混,成天逃课惹是生非,后来年纪渐长眼看管不住了,为了避免他和那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一样,爷爷把他送进军营里管教,再出来的时候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沈蕴觉着他本性不坏,只是童年不幸,缺乏引导而已。
“我会让你更想打瞌睡。”沈蕴微微一笑,柔和的嗓音说出零下低温的话语。
陆清宴立即垮起个脸:“不是吧,怎么能这样对我?”
反应过来沈蕴是在跟他开玩笑,他哀叹一声:“是不是伴侣相处久了连性格都会被同化。”
沈蕴适时扬起尾音,转眼看向他:“同化?”
“同化。”陆清宴肯定地点点头,双手环抱在胸前点评:“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番话简直和泽哥一个样,只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悄悄道:“泽哥是顶级冷场级别。”
沈蕴心中好笑,陆泽这是成为了多少小辈的阴影,前有陆姀告状,后有陆清宴编排。
“你不怕我告诉你泽哥?”
陆清宴双手合十,眉眼生动开口痛斥:“不可能,沈蕴堂哥不是这种人,全世界最温柔善良,正值义气的就是他了。”
说完他眼中真诚的目光快要把人淹没。
半晌,沈蕴微勾起唇角:“嗯,谢谢夸奖。”
陆泽的堂弟可真是太有趣了。
“不必客气。”陆清宴煞有其事回应。
“话说回来,怎么不见泽哥的身影?”
问完人就后悔了。
泽哥和沈蕴堂哥才登记不久,估计感情培养还不到位,虽然在大家面前如正常伴侣一般,但私底下谁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冒然问出这个问题,很有可能得罪人。
陆清宴心底一咯噔,尽管发现旁边的人神色毫无变化,提起的那口气却没敢放下来。
沈蕴不知道对方内心的戏,缓缓开口:“他有事,送我过来后就离开了。”
陆清宴干巴巴道。
“哦。”
“挺好的。”
原本他还想再憋出一句,立体的话语声在礼堂内响起,思绪被打断。
交流会即将开始。
陆清宴懒得去前排和那些人寒暄,待在沈蕴旁边没走。
台上第一位学生开始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安静下来,神色认真听人讲,里面涉及到的专业内容多多少少能懂一部分,可有些枯燥无味。
当然,这只能怪他自己,毕竟他从小上课就没一次注意力能顺利集中到课堂结束。
前后这才过去六位学生,他已经突破极限,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和沈蕴说话。
起初做一些点评,还算与交流会有关,之后话题偏离八百米远,幸好饶了一圈又转回来。
“堂哥排在多少位?”
“三十六。”沈蕴翘起腿靠在软椅上,视线落在屏幕,简洁回应他。
不管是兰溪特还是其他学校,每个上场的学生实力都很强,虽然医药学和他们的领域不怎么相关,但可以明了的是他们的论述过程条理清晰,表达内容透彻质朴,没有一分在天上飘的迹象。
“那还有得等。”陆清宴内心叹口气,手放在大腿上敲打:“欸,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研究的什么呢。”
台上的人正在鞠躬,稀稀拉拉的掌声汇集,最后响彻礼堂。
沈蕴跟着鼓掌,偏了偏头吐出几个字:“治各种疑难杂症。”
陆清宴半知半解,想到什么似的表情欠揍随口问道:“那你觉得,我这一听别人论道就坐不住的杂症能治好么?”
沈蕴顿了顿,眼里的情绪一言难尽,他看向陆清宴,礼貌笑笑,嗓音清冽:“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陆清宴没敢问一劳永逸的办法是什么。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行了,没必要刨根问底。
高低给自己留条活路。
他不再开口,一方面怕持续郁闷,一方面怕影响沈蕴待会儿的状态。
场景一旦熟悉几遍速度就快了起来,后面像是按了加速键。
沈蕴盘算着时间,准备一会儿先去前面等着。
震动从衣兜里传来,事发突然,他看着通讯器屏幕。
连着两条讯息。
【如果现在让你退出,你会答应吗?】
【算了,好好表现。】
这是什么意思?
梁佩老师为何突然发这样的消息。
是因为傅正亭?
可傅正亭并不认识他。
不管怎么样,他不可能临时退出,否则兰溪特颜面会受损。
起身之际扫了一眼陆清宴,睡得正熟。
小幅度摇摇头,放下手稿迈开脚步往过道上走。
当主持的人念到沈蕴的名字,陆清宴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是他堂哥!
他坐直身体,这可是关键时刻,泽哥不在,他作为后辈是要给沈蕴捧场的。
沈蕴徐徐走向中间放着立桌的地方,随意调动了一下话筒的位置,他站姿很直,一身黑白配色干净整洁,那种学识渊博的气质立刻突显出来。
抬起眉眼,他看着台下众多的人,一段清晰简明的话语通过话筒传向四面八方。
“各位来宾,老师以及同学,诚以祝好,我是来自兰溪特医药学院第四年级的沈蕴......”
他丝毫不怯场,游刃有余地讲述着在医药学方面所达到的各项成就,以及未来医药学致力于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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