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单手打了个方向盘,车停在路边。
雅间菜已经上齐全,酒也倒好,正餐开始之际他收到沈蕴被傅正亭为难的消息。
恰逢有人起身来敬他,他推了杯开口遇见急事需要现在去处理。
然后顶着众人疑惑的目光跟沈青时说了缘由就留下一个背影。
傅正亭风光正盛,说不定会怎么对待沈蕴。
陆清宴报了相安无事的消息过来,他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陆清宴:【傅正亭找上沈蕴堂哥竟然是因为看中堂哥的才华。】
【夸下海口说什么能满足堂哥的任何要求,这不是笑死人了么?他能给的陆家也能给,他不能给的,陆家照样能给,狂妄自大。】
【堂哥那气势不落下乘,从容自若,半点没把傅正亭放在眼里,拒绝得干脆利落。】
【傅正亭估计是怕丢脸,最后取了名片硬塞给我堂哥,听他的语气可能会继续纠缠,泽哥你注意着点。】
陆泽看完最后几句,脸上情绪很淡。
【知道。】
陆清宴:【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那边隔了好久才发过来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陆清宴:【你有没有听说过《论omega的修养与艺术》?】
那是什么东西?
陆泽以为陆清宴皮又痒了,懒得回复,直接打了个问号过去。
陆清宴其实也觉得有点扯淡,但万一呢,要是错过提供关键信息给泽哥的机会那他会良心难安。
【事情是这样子的,在傅正亭告诉堂哥可以实现任何理想之后,堂哥回应那个什么修养与艺术就是他的追求,如果能帮他实现,他会很感激。】
【所以是真的吗?】
陆泽若有所思。
沈蕴并没有在他面前提及过理想。
重新认真浏览一遍那个名字。
只看表面,内容和omega的修养与艺术相关。
略微细想,内容也和omega的修养与艺术相关。
怎么也和理想搭不上边。
他合理怀疑,沈蕴只是随便编造了个幌子来迷惑傅正亭而已。
这样的事情放在对方身上找不到一丝违和感。
低笑一声,他按下按键。
【假的。】
假的么,陆清宴盯着这两个字琢磨一番。
算了算了,不管了,还是吃饭重要。
.
傅正亭走后,梁佩咬紧的牙关才渐渐松开,但心头那股恨意半分没有减少,反而有燎原的趋势。
虽然对方晋升的速度势不可挡,可仅仅才一年的时间就开始迫不及待露出马脚,当真以为知晓真相的人都绝迹了吗?
“老师?”
梁佩心不在焉的模样让几个学生不禁有些担忧。
梁佩顺了口气,经此一事,沈蕴肯定已经被划在傅正亭关注的范围之内,可能这就是天意,恰巧傅正亭出席交流会,又恰巧沈蕴成为瞩目的那个人。
她挣扎犹豫想让沈蕴退出交流会,但这不切实际。
不是没想过某一天跟傅正亭对上面,这么仓促是在意料之外。
事已至此,唯有变被动为主动。
“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
听到她不舒服,学生们纷纷上前慰问。
她安抚道:“问题不大,去室内坐一会儿就好,你们继续。”
沈蕴对上她的视线,了然道:“老师,我陪你。”
庄园的一处回廊空无一人,树荫遮盖,是个私语的好地方。
沈蕴静静跟在梁佩身后思索。
结合刚才老师的临时变卦和傅正亭找他来看,两者有一定的联系。
但这很奇怪不是么?老师提前预知到了结果。
更奇怪的是傅正亭根本不认识老师,否则不会问出那句你是谁。
傅正亭表明看中他的才华,这里面有七分真实,而剩余三分是梁佩老师掩盖的那个秘密。
那个让老师都抵触的秘密。
“我很抱歉,我和傅正亭的私人恩怨牵扯到了你。”
梁佩没转身,望着远处开口。
沈蕴摇摇头,他是沈青时的儿子,和傅正亭原本就存在矛盾。
他徐徐道:“私人恩怨?”
梁佩像是在回忆往事,嗓音里有情绪起伏:“嗯。”
“我的弟弟叫梁凛,早些年我和他分隔两地,他在丰城替傅正亭做事,没想到时间一久对傅正亭动了心,但不幸的是傅正亭有了喜欢的人,于是我的弟弟只好将这份情感隐匿。”
“后来发生了什么?”沈蕴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后来...”梁佩脸上微变。
那天诸事不顺,早上出门忘带钥匙,买的早餐半路掉在地上,联系维修人员对方说家里出事不能赶来。
一切都有预兆。
尖锐的铃声催人失了魂魄。
“姐...呵...呵。”喘不过气的声音透过屏幕,压得人承受不住。
“我今年可能...不能回来看你了。”
“以后只有你一个人替父母扫墓了......对不起...咳咳..咳咳咳。”
大脑无法运转,根本听不懂那边在说什么。
她灵魂出窍,冷眼旁观自己木讷地握着通讯器,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是我...不孝顺,丰城青福中路,十三号...号街啊!!!!”
下一秒天旋地转,她张了张口,红了眼眶,站不住脚地滑落在地上,像是个失语的孩子:“梁...梁...”
她想问弟弟发生了什么,是谁让他变成这样,可是没机会了,永远没机会了。
通讯终止,天人永隔。
在梁凛临死之际,她连弟弟的名字都没能叫一声。
回忆到深处,梁佩言辞间偶尔会暴露出一两丝颤音,但她依然姿态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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