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已醉了许久,许久不问世事……
蒙千寒,百里斩,好几日不见……
坤华……回来吧,求你,快回来……
白朗在千头万绪中,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
蒙千寒在接到太子密召的口令时,心中已是大喜。
当他在东宫看到白朗目光灼灼,气场逼人,便深知那个桀骜不驯的太子又回来了。
白朗开口便问:“这几日你都在忙些什么?”
蒙千寒一抱拳,言不传六耳,将密训精兵一事告知了白朗,当然,他按小凡指示,只道是此举乃皇帝密旨,又得江湖义士出资相助,那精兵校练的场地也含糊过去未做交代。
白朗拳头一挥,大呼快哉:“你便先行在京师附近训练这三千精兵,以备动乱之时稳固皇室,我幼时母后曾在幽州辽州等地为我修了几处行宫,已是多年无人修葺,荒置又隐蔽,正适合练兵,我们便逐步加以利用,于各边境都布置下精兵练场,如遇险情,那便是多方勤王,一呼百应!”
蒙千寒默默听着,心中欢喜,更是疑惑,这白朗,据悉昨夜里还在凝月轩借酒伤怀,今日便能对坐面前,与他一道运筹帷幄,难不成一夜之间有人瞬生华发,也有人能顿悟前非么?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便是小凡那一招激将法奏效。
秋收冬至,转眼便是年终。
西郊海棠夫人墓中,百里斩已将三千精兵训练得有模有样。
朝廷之上,还在上演着亘古不变的权谋暗斗。
王贵妃在王缜面前已乖觉了许多,甚至渐渐习惯了与小凡平起平坐,却暗地里没有一刻消停,势必要抓住小凡的把柄,将他打回奴隶的原形。
而白朗,又端出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老样子,逍遥度日,似是从来不知愁滋味。
只是喧嚣中一个恍神,午夜里一段梦回,廊檐下一个回身,雪天里一股梅香,笔走龙蛇却又莫名顿住,秦楼买笑忽不知身在何处,谈笑风生转瞬便语塞恍惚,天地畅游莫名便觉举步维艰。
每到这种时刻,便是他拼命藏在心底的那思念那神伤,一不小心就露出了头。
此恨绵绵,无绝期。
在中原人眼里,胡夏国都是一群蛮子,不尊师不重道,无信仰无祖训,做起事来更不讲究顺天应地。尚在正月里,中原上下还是一片佳节盛景,北境勾注山下的靖武城便传来胡蛮进犯的报文。
王缜将军还在小凡的温柔乡里缠绵,虽有万般不舍,接到报文后便连夜整饬,天一亮便带着神扈军,浩浩荡荡地离京北去。
小凡站在城楼上与王缜依依惜别,虽是虚情假意,却也亏得能掉出些眼泪,待浩瀚的队伍远去,晨曦才刚刚渗进夙夜,小凡下了城楼,暗暗嘘了口气。
王缜去得如此紧急,想来胡夏国这次犯边非同小可,怕是到了北境便会忙得不可开交,一两月的都回不来了吧。
倒是极好,他落得个清静。
回到府邸,本打算沐浴后便好好歇会儿,一进卧房便察觉不对,向着床铺走去,只见被褥大乱,床下暗格大开,里面的物什已不见。
小凡心跳飞快,却听床帷后传过个声音:“哎,真难为你躺在王缜身边,却终日想着白朗。”
一听那人声音,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小凡冷笑,全不当回事:“原来是柳兄啊。”
柳仕芳听他轻慢语气,便不悦地一皱眉,随即又笑容可掬,他从帷帐后转出,一只手举着柄折扇,另一只拖着幅画轴。
小凡瞥了眼柳仕芳手中那两物,嘲讽道:“柳兄真是好雅性,专爱窃人床笫密物。”
柳仕芳赔笑道:“你也说是床笫密物,那便承认了心悦于白朗,哎呀,幸亏是被我发现,如若哪个坏人瞧见了,再禀报给王缜……”
“哈哈哈……”
他话还未说完,小凡便大笑起来,似是他适才讲了个极可笑的笑话,小凡越笑越狂,直笑得柳仕芳又气又慌,才欲开口怒喝,却见小凡一甩衣袖,将近旁桌上一套茶具系数扫落。
第七十七章 夜袭
柳仕芳被小凡这一举吓得心里发毛,抬眼看去,只见小凡怒目瞪他,那眼神全无平日里常见的魅惑,赤裸裸的全是杀气和狠戾。
“柳仕芳,你拿着那两件东西,是想要挟我吗?”
“我……呃……”
柳仕芳心道,我确是想要挟你,但用不用讲得这般直白?
却不想直白的还在后面。
“你想要我陪你过夜,你便会为我守口如瓶?”
柳仕芳骇得浑身一个哆嗦,忙四下里望望,见无人偷听,才敢撞着胆子点了点头。
却是换来小凡的又一阵狂笑:“原来天下的癞蛤蟆,是姓柳的当祖宗!”
柳仕芳大怒:“你、你敢骂我?!”
小凡狰狞笑道:“你这只癞蛤蟆,你手里还有我什么底细,便都悉数宣扬出去吧,只是我提醒你一句,别忘了半年前你是怎么从王贵妃手心里逃出来的!”
柳仕芳大惊,这便是小凡的厉害之处了,他想不到一个靠着色相换取荣华的人,却对自己是一副宁可鱼死网破的贞烈做派。他本以为小凡会怕了他,却反而被小凡揪住把柄不放。
强忍住气,柳仕芳尽最大努力,将怒容转换成赔笑,忙道:“殿下您别生气,我是在跟您说笑呢,我也是好心提醒您,千万要将这两个物件收好,别落到坏人手里。”
小凡冷笑一声,见他还算识抬举,便给了他个台阶:“柳兄真是我的好哥哥,您好意提醒,我记下了。”
柳仕芳点头哈腰,又见小凡极诱惑地走了过来,他看得恍惚,愣着不知所措。
小凡走到柳仕芳身边,始料未及,在他左脸上落了一吻。
“柳兄,前一阵子,你为我筹谋着实辛苦,这便是你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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