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峙。”
季瑾那样温柔地望着他,仿佛陆峙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只是一场虚假的幻觉,“你到底是怎么认出的我?”
陆峙呆呆地望着他。
不能说。
绝对不可以说。
一旦说出口,最后的底牌也将被自己拱手相让。
他将会成为这场博弈里最惨烈的输家。
可是……
陆峙望着季瑾那张专注地看向自己的脸,内心的防线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是手环。”
易感期里的alpha乖顺地把脸颊放在季瑾的手心,就这样把自己藏在心底的秘密全盘托出,“在那个观景酒店里,你第一次见我,带了那个手环。”
季瑾怔住了:“你知道那个手环?”
他只在陆峙易感期的时候才悄悄戴上那个急救铃,等陆峙的易感期一过,季瑾便把那个手环摘下,藏到陆峙看不到的地方去。
陆峙怎么会知道的?
“我知道的。”
陆峙乖乖地回答道,“瑾哥每次都忍着,就算疼到昏厥,也从来没按下那个急救铃。”
季瑾的瞳孔猛地缩紧。
是了,是了。
那时候他在易感期的alpha下尽力迎合,即便是痛苦到昏厥,都未曾按下那个急救的按钮。
虽然里面确确实实可以拨通齐曜的电话,但那个小小的按钮,其实只是他忍耐痛苦的安慰剂。
可陆峙是怎么知道的?
季瑾只记得自己昏厥过一次后,陆峙易感期就再也没找过自己。
他原以为是陆峙终于厌倦了,亦或是陆峙终究还是想和那些omega度过易感期,难道说……
“我知道的,瑾哥。你是一个beta,你愿意陪我度过易感期,是因为你不想让我忍受易感期的痛苦。”
陆峙看着季瑾,双眸里是执拗和痴迷,“可是,我也怕你疼。”
“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而流泪。”
他喃喃自语,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在季瑾的手心,温度烫得惊人,“我不想伤害你。”
季瑾默然不语。
他擦去陆峙脸上的泪水,眉头却依然微微蹙着:“可是那个手环,是你的管家让我戴上的。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不,你不懂。你们都不懂。”
陆峙突然挣开季瑾的手,眼睛通红,“我的瑾哥一直是反戴那个手环的。他担心会不小心按到,一直都是反过来戴。”
季瑾愣住了。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腕,记忆在刹那间回到那天他和陆峙的再次相见:老管家把那个急救铃递给自己,季瑾想也没想便戴上了那个手环。
季瑾没想过陆峙会知道自己做了这个手环,自然也没有想到,陆峙会清晰地记住他下意识把手环反戴的动作。
原来如此。
季瑾望着陆峙的脸,喃喃自语。
他在那一刻很想笑,却又怎么都笑不出来。
陆峙倒在他的怀里,显然已经是无法再继续支撑。
季瑾轻轻地抱住他,抚摸着陆峙依靠过来、毛绒绒的脑袋。
“对不起,错怪你这么久。”
季瑾有些怅然,他觉得眼眶似乎是热热的,胸膛里充斥的情感像是能在这一刻炸开似的。
“可是我还是要离开。”
他低声说道,“陆峙,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而远在几公里之外的温云云却还在焦急地等待着陆知熙的消息。
她不知道陆知熙自己早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万般无奈下只能再次求助于齐曜齐医生。
“齐医生,您能联系上我师父或者是陆知熙吗?”
温云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我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师父从那个火坑里救出来?”
齐曜对此讳莫如深,最后实在抵不过温云云的纠缠,便只好告诉了他现在陆知熙到底在做什么。
“什么?”
温云云整个人都被震撼到了,“陆知熙那傻小子不会做傻事吧?”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齐曜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很遥远,“但我知道,时柯确实是被时家强制洗去了标记,要嫁给陆知熙的弟弟陆以克。”
温云云在短短片刻便接受了巨量信息的冲击:“陆知熙还有弟弟?等等,陆知熙不是之前说自己家破产了吗?”
齐曜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陆知熙从前肯定是在温云云面前撒过谎,便叹了口气,只能把陆知熙和陆峙的事又简要说了一遍。
“……?”
世界观几乎被重塑的温云云一下子傻了眼,瞬间怒火三丈,“好小子,你给我等着!”
但此时的陆知熙却全然不知道温云云正在提刀赶来、想要和自己算账的路上。
他此时正跪在时家的门前,希望再见时柯一面。
“看不出来,这小子倒是挺痴情的。”
穿着旗袍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好整以暇地望着下面陆知熙的身影,“小柯,你想见他一面吗?”
此时的时柯正躺在床上,尚在术后康复期的他脸色苍白,脸上一点血色都看不见。
他轻轻地开口,声音里带了些哀求:“姐,别为难他。”
“我自然是不会为难他。”
被时柯喊作姐姐的女子转过身来,面上的笑容极轻,“可是小柯,你还记得陆知熙那个短命的爹吗?你也想看到他,跳楼身亡吗?”
第68章 “我好疼”
时柯愣了一下,声音有些发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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