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淮玉眉梢一挑,“他叫姬挽青,重明教的教主都姓姬,且背后都纹有一只展翅的重明鸟。”
既然是关系亲近之人,“秋盟主知道吗?”
原来那日不是眼花……秋云尘看了眼对面之人,不同的神情,不同的声音,他们,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他别开了眼,“我不知道。”
薛淮玉耸了耸肩,转头又回答别人的话去了。
一来二去,事情很快就弄明白了。
薛淮玉说他十六岁那年,家道中落。父亲死后他就整日浑浑噩噩,直到有一天他在城外救了个人,年岁跟他差不多,长得又瘦又可怜,还毁了容,什么都记不起了。
他一心软,就把人带回了家。
兄长忙,没什么机会陪他,见他带了个失忆的同龄人回来,就答应留下。
他还给人取了个名字,叫薛崇。
薛崇长得丑,对他言听计从,被欺负了也闷声不吭,所以他很喜欢这个人。
后来曾打压他们家的商会副会长又出来作妖,他虽然很想做什么,但一没本事,二又没勇气。薛崇不知从哪儿听说他以前在逍遥门待过,就怂恿他去逍遥门学武,学成再收拾那个副会长。
他年纪小,又是个耳根子软没有定性的,于是心动了。
好不容易又进了逍遥门,他也想着好好习武,只是他明显不是那块料,学什么都慢,但也日夜坚持着。
他在逍遥门待着,薛崇也有空就会来看他,给他送吃的玩儿的,第二日又走。
就这么过了两年,期间他还和逍遥门大小姐走得近,日渐生了情愫。
他十八岁生辰那日,恰逢大年初一,拜见过长辈后,兄长出了一趟门,大晚上都没回来。一打听是被副会长家的仆人在街上打了,他去把兄长找回之后,第二日趁着天还没亮,带上薛崇偷摸去副会长家里报仇。
结果仇没报,被打断了手脚扔回家,兄长的日子越发不好过。
他养伤期间自然是薛崇照顾的。
可就是养伤的这些日子,薛崇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伤好后,他被薛崇带到离寒霜城不远的一个村子里,就再也没能回家。
日夜都有人监视,他的脸也覆上了一层□□,天天都要被灌一碗汤药,声音也完全变了,不似从前。
逃,逃不出去。死,也死不了。
在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的时候,他被放走了。
一出去他就往薛家赶,可是他连薛家的门都进不去。没人信他就是薛淮玉,不仅如此,他还听薛家的下人说,二公子现在成了逍遥门掌门的亲传弟子,商会里的人现在也不大敢明面上欺压薛家了。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就连他的兄长,听人提起他的二弟时,都是和颜悦色,夸赞不已。
和他在家时,完全不一样。
而顶替他的那个人,他知道,肯定是薛崇。
逍遥门他也进不去,每次一跟他人提起真相时,嗓子就奇痒无比,谈论其他事又很正常。
就连写,只要涉及这件事的,他的手腕就会疼痛无比,十分诡异。
为了弄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些年他一直飘荡在外。有家不能回的滋味儿,他算是感受到了。
机缘巧合之下,他进了神医谷,谷主易钰说他没有中毒,而是中了蛊。
而蛊术,现今只有魔教才有。
秋云尘一阵恍惚。听着身旁这个人说话,他才忽地把这人和之前段叔叔和他谈起过,那个顽劣不堪的富家子弟联系在一起。
花寒跟在秋云尘身后,好奇道:“那你如今怎么能说出口了?”
薛淮玉回:“自然是因为易神医替我解了蛊毒。”
秋云尘也问:“那你回薛家了吗?”
薛淮玉沉下脸,“没有,我不想兄长知道,而且,自我的毒解了之后,就有魔教的人追杀,我也自顾不暇。”
但今日的事一出,还有谁能不知道。
秋云尘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不仅是身份,名字,就连他日日相对的那张脸,都是假的。
可他现在一看到薛淮玉,还是会想起另一个人。
问到薛淮玉怎么对魔教如此熟悉,他说他曾被抓到魔教关了不少时日。
而期间魔教的人没对他怎么样过,好吃好喝养着,就是不放他走。
倒是让他得知了魔教不少事情。
比如魔教内部如今分成了两派,一派忠于教主姬挽青,一派首领想要教主之位,于是放了他,要他来破坏那位流落在外的教主的好事。
所以说,今日魔教教主会暴露,也算是因为魔教内部的争斗。
他们一路谈论着,行程倒是不慢,戌时末就赶到了曲滩河,却只见剑圣柳祁,和从北域赶来边界拦截的泰和山庄的庄主。
百叶先生跟随剑圣先走,此时也不见人影。
泰和山庄是当年剑神沈故的至交好友,铸剑大师郝棠所留,一直在北域监视重明教的一举一动。
一旦有哪个魔教之人离开北域,山庄里的人会第一时间斩杀,若是遇到武功高强不能敌的,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武林各派。
因此这回刘掌门得知逍遥掌门是魔教教主之后,就派自家的侄子亲自前往泰和山庄通知,以便其逃离到这里时有人拦着。
之所以如此,也是刘掌门在赌,赌姬挽青身份暴露,一定会回北域,不会往别处去。
而从一路传递过来的消息来看,姬挽青也按他所想,在往北域去。
可现在……
刘掌门急道:“黎庄主,人呢?”
这时辰四处漆黑,所有人都举着火把,停滞在河岸边上。留着络腮胡的黎庄主惭愧地低下头,然后侧开身子,露出弓着腰,左手拄着拐杖的剑圣。
右臂的袖子空荡荡的,不自然的垂着。
“柳爷爷!”
秋云尘下马跑过去,定眼看去,柳祁的右臂已经空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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