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碰到了顾凛川的高挺的鼻梁,也摸到了顾凛川的眼睫毛,脑海里就闪过之前对方看向他时那温柔到能令人深陷其中的眼神。
温砚叹了口气,手没动,喊了声:"顾凛川。"
"嗯。"顾凛川应了声。
"你……你先起来。"温砚对突然示弱的顾凛川有些不适应。
顾凛川又"嗯"了声,嗯完了却没起,额头还在温砚手心轻蹭了一下。
"你……"温砚有些不可置信,轻声诧异:"你不会是在撒娇吧?"
"…你说是就是。"顾凛川顿了下,终于抬起了头。
他俯身低头太久,脸颊上方主要是在眉眼和额头处浮现出薄薄一层充血的红。
向来冷清的眼睛里面也有点红晕,不太明显,跟蒙了层雾似的。
温砚看呆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情态下的顾凛川,明明神情整体还是清冷寡淡的,但眉眼却带着似有若无的恳求。
虽然这种情态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顾凛川也恢复了往日冷淡的样子。
但温砚却觉得那一瞬间的顾凛川就是有种让人意乱情迷的能力。
他喉结上下一滑,却不小心被口水呛到,忽然猛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顾凛川神情一紧,给他拍了拍背,眼尾的余光掠过不远处敞开的窗户,眉心微蹙。
温砚还是在咳,他弯下脊背,手不停地拍着胸口,咳得五脏六腑都跟着颤,脸涨得通红,就连眼角都泛出生理性的泪花,几乎快要窒息,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阵咳嗽就是止不住,那口气儿怎么都缓不过来。
顾凛川不敢在这个时候给他倒水,只能一下又一下地给温砚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温砚紧紧揪着顾凛川的衣服干呕两声,才勉强停止咳嗽,掌心抵在柔软的床上轻.喘着气,瘦弱的肩膀一起一伏。
他这会儿脸还涨红得吓人,眼睛里面也是红的,眼角眼下湿.成一片,泪水将睫毛团成一簇一簇的,轻轻颤抖着,看着可怜极了。
顾凛川眼底心疼地摸了摸温砚眼角的湿意,然后给他倒了杯水,喂到唇边。
温砚心脏还震得有点疼,手抚着胸口喘了一会儿,才偏头过去被顾凛川小口小口地喂了几口水。
顾凛川去把窗户关上了,回来看到温砚还是很难受的样子,皱眉道:"可能是着凉了。"
"没,不是。"温砚喉咙不舒服,又咳了两声。
他自己知道不是,但不知道怎么跟顾凛川解释。
又听顾凛川道:"我找钟茗择来。"
"别!"温砚赶紧抓住了顾凛川的手,"真不是着凉,就是呛了一下,真的没事。"
顾凛川紧抿着唇,眸光深沉地看着温砚。
"不骗你。"温砚嗓音本身就很软,这会儿还掺着一点微哑:"你听我的好不好。"
顾凛川有点受不住温砚这样,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才说:"好。"
因为这么一个突然发生的小插曲,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进门前贺晟的事。
温砚咳完之后喉咙始终不舒服,顾凛川就一直给他倒水喝。他本来还想喂温砚喝,但被无情拒绝了,顾凛川心里有些遗憾。
没一会儿,晏一蔓过来敲了两下门,告诉他们午餐准备好了。
他们上午到这的时候是九点半,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想到吃完饭就能去海边玩,温砚整个人由内而外底透露着喜悦,美滋滋地出了门。
顾凛川跟在他后面。
这回温砚没管顾凛川坐轮椅下楼的事了,自己哒哒哒地先一步到了楼下,然后回头对顾凛川轻哼了一声,哼完扭头就往餐厅跑,沈跃和晏一蔓在摆餐具。
"哟,顾总。"钟茗择从房间出来刚好撞到这一幕,意有所指道:"怎么被扔了?"
顾凛川冷着脸:"你话很多。"
钟茗择笑了声,指指顾凛川的腿,"需要帮助?"
"让开。"
钟茗择笑得不顾斯文形象,一步不离地跟着顾凛川,使劲挖苦他:"现在不是你抽风跑到塞…非洲去的时候了?你晒黑不止一个度吧,还没好呢?"
顾凛川语气警告:"钟茗择!"
"干什么?"钟茗择无所畏惧:"你现在可没什么能威胁我的,小心我找温砚告状。我没看错的话你是把人惹生气了还没哄好吧?"
一句话直戳痛处。
顾凛川沉默下来。
钟茗择冷哼了声,心说活该。
他早早就说过什么来着,顾凛川要完,无论什么方面都得完。
"你到底想干什么?"两人刚到一楼的时候,顾凛川突然问。
他瞥了眼餐厅,看到温砚正在帮沈跃摆刀叉,眼睛实则都快粘在桌上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汤碗上了。
钟茗择不明白了,停下脚步,"什么我想干什么?"
顾凛川言简意赅:"你和晏明浔,带着温砚计划了什么?"
"什么?"钟茗择反应过来了,嘴角一抽道:"我就是单纯来给温砚庆祝,顺便放松一下的好吗?顾大总裁。"
顾凛川眉心又是一拢,有些许疑惑。
身后有下楼梯的脚步声传来,顾凛川最后看了钟茗择一眼,轮椅滑向餐厅,温砚那边儿。
倒是钟茗择原地转身等了会儿,贺晟没想到这人会等他,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然后走到了另一侧。
贺晟是觉得钟茗择气场温和多了,比顾凛川好了千百倍不止,也不知道温砚怎么拿捏住那种人的,够厉害的。
"钟先生是属什么的?"贺晟和钟茗择并排,中间空着一段距离,一起往餐厅走。
"二十九了。"钟茗择余光扫他一眼,从对方脸上看出一点明显的尴尬,摇头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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