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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之敌(玄幻灵异)——骑鲸南去

时间:2023-03-09 11:08:33  作者:骑鲸南去
  但林檎越分析,越觉得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狂人、怪胎。
  一般大胆妄为的人,很难兼有“心细如发”这个特质。
  可就冲对方连石头也能搬起来一点点擦干净的态度来看,林檎有种预感,两位警官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在贝尔和哈迪忙于调查线索时,林檎想,他要出门去走访一下了。
  ……
  宁灼也要出门了。
  临走前,他问单飞白:“你就不想,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要怎么办?”
  万一他拆铁栏杆时,有保安来质问他的身份呢?
  万一他躲在桌下时,推桌子的人感觉分量有异,低头掀开罩布检查呢?
  万一那天的天气预报有误,是个大晴天呢?
  万一有人勤快些,不怕那使用日久、表面干净、实则藏污纳垢的旧罩布,动手把罩布抹平,把他精心设置的小机关弄掉了呢?
  万一那两个学生是个愣头青,警察问什么就答什么呢?
  万一他推开仓库门出来时,一栏之隔的家属楼那边正好有人经过呢?
  ……
  单飞白正是爱吃爱玩的年纪,嘴里闲不住,自己给自己剥了个奶糖吃。
  听到宁灼的问题,他眨眨眼,轻松道:“那就装傻充愣,找个机会回收炸弹,再重新想一个计划呗。”
  他顿了顿,用撒娇的语气,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个让人心惊的事实:“宁哥,这是我这大半个月来搞的第三次谋杀了。”
  “一次是哈丹出来采购物资,一次是李顿出来给联合健康旗下一家公司的经理送全家福套票。我都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单飞白眼巴巴地望着宁灼:“……我怕你生气,失败的那两次,我都没跟你说。”
  宁灼心平气和之际,只感觉想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不知道。”
  单飞白脑袋微微低着,他的头发蓬松蜷曲,是一头好头发,只有在脑袋后头扎出一把俏皮的小狼尾,才能勉强收拾服帖,“……就想要把事情做成了,叫宁哥高兴。”
  宁灼是很少笑的,而且今天笑过了,不好再笑。
  于是他大步流星地走回来,在单飞白的脑袋上奖励似的摸了一大把。
  ——看他这副样子,宁灼总有种想法:他那密密的头发下面,或许有一双毛茸茸的狼耳朵。
  狼耳朵单飞白当然是没有。
  但被宁灼冰冷如雪的手指擦过头皮,他的肩膀微微一颤,手握住了桌子角,也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他前倾身体,专心地享受着抚摸。
  宁灼却很快抽回了手,以向他走来时同样的步速,快步向外走去。
  宁灼想,他有正事。
  但他又想,快去快回。
  至于为什么要“快去快回”……
  宁灼向来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敏锐直觉。
  直觉告诉他,先不要去深想,你不应该去想这种事情。
  所以他就深呼吸一记,管好自己,真的不再去想。
  单飞白很快恢复了孤身一人的状态。
  他默默起立,把盘碟一只只丢到洗碗机里,拖着步子回到了宁灼的房间。
  屋子里满是宁灼的气息——薄荷油的味道,清凉微苦。
  单飞白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沉默地、快乐地打了好几个滚。
  ……
  宁灼向外走时,在走廊上迎面撞见了来拿营养补液的匡鹤轩,以及另一名“磐桥”的雇佣兵。
  匡鹤轩本来正插着兜跟那年轻人讲话,瞧见宁灼后,立刻把双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规规矩矩地一点头,一句问候在嘴里转了两圈,没能发出来。
  宁灼也只是分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即一阵风似的从二人身边掠过。
  年轻雇佣兵明显感受到,身边匡鹤轩肌肉绷得紧紧的。
  他压低声音问:“匡哥,你怕他啊?”
  转过头去、看宁灼的身影渐行渐远,匡鹤轩才小声骂道:“……屁。”
  匡鹤轩这辈子怕的人不多,单飞白算一个。
  老大有钱,会玩,在怀揣一腔奇思妙想的同时,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厉害人物。
  和他相处这么多年,谁也摸不准他的脉,自然是畏中有怕。
  对宁灼,匡鹤轩却并不算怕。
  当时单飞白身受重伤,被带到“海娜”、生死不知时,匡鹤轩明知道来了可能会死,可面对宁灼,也是敢上前质问、出手袭击的。
  对宁灼,他不是怕,而是敬。
  二人现在还会时不时对战几场。
  和宁灼的相处时间愈长,匡鹤轩愈发现,宁灼比单飞白更容易相处。
  他冷淡无情的外表下,带着股别样的、能叫人死心塌地的魅力。
  可当着自家人的面,匡鹤轩总不好承认自己被一个男人魅住了。
  于是,他假装和小雇佣兵对话,却一眼一眼地望着宁灼,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才肯收回视线。
  ……
  当夜七时,宁灼准时踏入了“调律师”的新根据地。
  这里是下城区的一处旧城寨,建筑结构特异,有一座轻轨穿楼而过,从外头看,像是把这立体而混乱的大楼一箭穿心了。
  这回接待他的“调律师”仍是三哥。
  三哥托住下巴,满腹哀愁:“这些日子是被哪个小弟弟绊住了脚啊,都不理人了。”
  宁灼和他斗嘴皮子斗惯了:“你又不是人,别硬装了。”
  “滚蛋,我风流倜傥,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哪里不像人?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凭嘴长在我身上。”
  不等“调律师”再回嘴,宁灼难得主动偃旗息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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