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枕醒来时,罗渭正在和医生说话,而罗妈妈在一旁六神无主,被罗爸爸搂在怀里安慰着,他的头很疼,又有点犯恶心,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话。
罗妈妈看到他醒来,跑到床边看他,“真真,还难受吗?”
罗小枕摇摇头,他面色苍白,脸上也没了平时柔软的笑意,罗妈妈就更心疼,“怎么会到那种地方去呢…”
罗渭也过来了,脸色不太好看,“医生说了,轻微脑震荡。”
罗小枕小声地嗯。
“嗯什么嗯,从小就告诉你别去那种危险的地方,这么大个人了,有没有点儿安全意识?”罗渭劈头盖脸地数落他。
“小渭,你别说真真了,他才刚醒。”罗妈妈担心地看着罗小枕道。
“妈,”罗渭有些无奈,“您就是太不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他今天能摔个脑震荡,明天就能掉河里去。”
罗小枕没什么好反驳的,低头任哥哥教训,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伤口处微微渗了点血出来。
“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真真的那个同学了。”罗妈妈说。
罗小枕有些茫然,“谁?”
罗渭没好气地说:“人家为了救你胳膊都划破了,在医院缝了几针,看到我们来了才回去的。”
罗小枕也没多想,翻身想要下床,被罗妈妈按住,“真真,别下来,再躺会儿。”
他那时心里被娄争的话灼得疼,那些自以为是的喜欢全都被烧成了死沉沉的灰,就算是石头也该被捂热了,可娄争这块石头却从头到尾都没什么温度。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抓着他的手呢,为什么要露出那种担心的表情,让他觉得娄争好像也喜欢他似的。
罗小枕的喜欢就靠娄争偶尔的亲近支撑了,就算那种亲近并不是出于某种超乎友谊的感情。单向的感情永远需要当事人自欺欺人,如果不这样做,那份小心翼翼的喜欢就太可怜了。
罗小枕的情况并不严重,下午就出了院,直到出院都没有看到娄争。罗妈妈实在担心,虽然医生和罗渭都告诉她罗小枕没有什么大问题,她想让罗小枕请一个星期的假,罗小枕拒绝了,再三答应她以后再也不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罗妈妈才稍微放下心来。
回到学校,赵文升捧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捶胸顿足说可把他吓死了。
“我没事。”
“这都见血了,能叫没事儿?”
罗小枕很擅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本来就不严重。”
“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啊枕头?”
罗小枕避重就轻地答:“我踩滑了。”
赵文升有些迷惑:“你好好的去那儿干嘛啊…”
罗小枕没再说话,把带来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衣柜里,寝室门忽然被敲响了,本想起身去开门,被赵文升打了个手势阻止了,“你别动,我去。”
他指了指罗小枕的脑袋,示意他伤患就好好待着。
赵文升打开门就看到了娄争,“欸,争哥,你找枕头吗?”
罗小枕听到是娄争,有点讶异,却没转头。
娄争嗯了声,说:“你去我寝室待会儿,周思扬也在。”
赵文升想娄争大概是关心罗小枕的伤势,想单独聊聊,说你们慢慢聊就出了寝室,都没给罗小枕让他留下来的机会。
寝室突然只剩下了娄争和罗小枕两个人,空气好像凝固了,两人都没有说话,罗小枕只是继续叠着手里的衣服。
娄争拉开椅子坐下,看他冷冷静静地重复着叠衣服的动作,和那天判若两人,他好像还是那个乖巧听话的罗小枕,叫他一声就会笑着转过头来,跑到身边问这问那。
娄争,这是什么呀?
娄争,这个我不会,你教教我。
娄争…
每说一句话都要叫一遍他的名字,含在嘴里软软糯糯的,可是现在却看也不看他,叠这破衣服倒是叠得蛮开心的。
“罗小枕,你胆子很大。”娄争忽然开口,“不要命了,是吗?”
罗小枕顿了顿,手里的动作停下,衣服被他揉进手掌心里,“那又关你什么事呢。”
娄争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笑了。
“是啊。”
罗小枕没有说话,衣服叠到最后一件,他没有别的事可以用来使自己忽略娄争的存在了。
“当然不关我的事。”娄争的语气冷下来,“如果是陆兴去救你,你就不会让他松手了,是吧。”
罗小枕不知道这到底关陆兴什么事,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因为娄争的不在意而伤心。
“是,如果是陆兴哥,我一定不会放开手。”
“挺好。”娄争讽刺道,“我就不该下来救你。”
罗小枕猛地转头,“你下来了?”
娄争看着他略有惊诧的眼神,“现在肯看我了?”
罗小枕又垂下眼去,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娄争,你确实不该来救我。”
“我也不该,喜欢你。”
娄争总是有办法让他在伤心之后变回那个完整的、快乐的罗小枕,用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很不经意的笑。罗小枕知道那是陷阱,娄争是个很坏的猎人,打开捕兽夹放他离开,只是为了让他掉进下一个陷阱,看他狼狈地挣扎,乐此不疲。
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快乐的,不应该这样疼。
“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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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坡哇,就是有点高有点陡但是掉下去生死五五分的那种,不是正儿八经修仙里面的那种悬崖峭壁(那种可以直接就地埋了)
以前咱皮的时候也摔过,这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嘛,小枕头福大命大,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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