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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猫联姻指南(玄幻灵异)——林啸也

时间:2023-03-11 11:10:26  作者:林啸也
  小熊猫浑身的毛毛都被打湿了,额头的伤口就这样泡在水里,他用两只爪子撑着地面,颤颤巍巍地想把自己扶起来,然而努力了好几次还是栽倒了下去。
  他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了,叫不出来,哭不出来,疼得整只熊都是麻的。
  又努力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扶着墙起身,拖着沁水的毛毛腿一步步走出浴室,走两步就摔一个跟头。
  浴室的毛巾挂得太高,小熊猫够不到,只能就这样浑身湿漉漉地淌着水。
  他实在太累了,全身上下仿佛只剩了一口气,急需要找个温暖干燥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一楼没有休息的房间,祝星言站在楼梯口,仰头往上望去,这二十几级台阶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太高。
  小熊猫低着头,用力甩了甩身体,尽量多甩出去一些水减少负重,然后开始四爪并用地爬楼梯。
  他的意识愈发模糊,眼睛也看不清东西,爬两级台阶就要停下来喘一口气,好不容易爬到了二楼,祝星言直奔离主卧最远的房间走去。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小熊猫的本体实在太矮,够不到门把手。
  老天爷在十五岁那年就抽走了他全部的好运,只留给他短暂的五年生命,可即便如此也充满坎坷与荆棘。
  小熊摇摇晃晃地拖来一把椅子,放在门前,爬到椅子上才够到把手,可遗憾的是,这间并不是客房,而是杂物间。
  他习惯了厄运,只眨了眨眼就重新关上门,拖着椅子来到下一个房间。
  脚步越来越沉,天地都在旋转。
  椅子拖不动了他就用脑袋顶着往前走,眼睛看不清了就用爪子一点点试探,可尽管他已经耗尽所有力气了老天爷依旧不让他如愿。
  小熊猫打开了二楼除主卧外的所有房间,一间一间找过去,发现没有一间是客房,别说一张简单的小床了,连能容身的沙发都没有。
  直到打开最后一间房祝星言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季临川根本就没给他准备房间。
  客厅的时钟指向九点,楼道里的风穿堂而过。
  小熊猫在房门紧闭的主卧前团成一颗球,和熟睡的季临川只隔着扇门板。他把头埋进爪子里,身上的毛毛不停滴水,爪子和额头的伤口已经被水泡烂,冷得他整只熊都在发抖。
  祝星言很累,很困,也很疼,可压根不知道还能去哪儿,幻想了两年的温馨小家,亲手种满玫瑰花的庄园,到头来却连让他安安稳稳睡一觉的地方都没有。
  这么大的庄园,连一只湿漉漉的小熊都容不下。
  他再也撑不住了,绝望地闭上了眼。
  眼前彻底陷入黑暗前,祝星言望着季临川的房门想:既然这么讨厌我,那为什么还要答应结婚呢?
  我还以为有了你,一切都会变好了……
 
 
第4章 流萤
  季临川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酒精摄入过量搅得他头疼,还做了个杂乱无章的梦。
  梦中一会儿是幼时躲在雪地里偷偷抹眼泪的小熊,一会儿是刚才祝星言被他逼着签协议时湿红的眼,一会儿是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拨通又被无情挂断的电话,一会儿是祝家逼迫他结婚时的丑恶嘴脸……
  季临川在满身大汗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向时钟,不过才晚上十点。
  睡意散了个干净,他起身下床,想去客厅倒杯水,结果门一打开,就看到浑身湿透的小熊猫面朝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季临川脑袋里“嗡”的一下,“崽崽!”
  不及反应他立刻就冲了过去,俯身将小熊猫抱进怀里,触手一片滚烫。
  “发烧了?”
  楼道里的omega信息素已经散了大半,季临川并不知道祝星言刚刚经历过什么。
  他慌乱地摸着小熊猫的额头,又按揉到四爪,发现他全身上下都烫得吓人,一身蓬松的毛毛也全部被水浸湿,整只熊猫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再由早春的夜风一吹,凉的像根冰棍。
  季临川一阵后怕,心跳如擂鼓般聒乱。
  他不知道祝星言已经在这儿躺了多久,更不敢想如果自己今晚没有起夜,而是等到第二天才出门,那祝星言会烧成什么样。
  他身体看起来这么差,发着烧浑身湿透在冷风里吹一宿,还有没有命活……
  懊悔得心口阵阵闷堵,季临川抱起小熊猫快步走回卧室。
  转眼时却看到二楼所有房间都打开了门,但里面不是堆着杂物就是放着钢琴和健身器材,楼道里有一长串半干的小熊脚印。
  怎么没有客房?
  新房是他家里布置的,由后妈一手操持,季临川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陈设,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熊,抱得更紧了些。
  房间里一片昏暗,夜风从半开的窗口裹挟着凉气侵袭而入,并不比楼道暖和多少。
  他开灯关窗,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再拿出干净的大浴巾把祝星言裹住,一点一点擦干毛毛。
  小熊猫似乎恢复了几分意识,突然挥动爪子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几声恐惧的惊叫:“嗯呜……嗯呜……”
  季临川立刻俯身从背后拖住他的后颈,同时熟练地握住两只小毛爪子盖在他的黑眼圈上,柔声轻哄:“好了,好了崽崽,不怕了,是我,乖,不怕。”
  祝星言在这套熟悉又陌生的安抚中慢慢乖了下来,无助的惊叫也变成了委屈的轻哼,“嗯呜嗯呜”的细嫩嗓音特别特别小声,如同被抛弃了的幼崽在向人求助。
  季临川手上动作一顿,刺痛的酸涩感像是小熊猫头顶的软毛一般撩过手心,又不讲道理地蔓延开来。
  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边拿出体温计夹在人腋下,边帮他掖好被角,每一个动作都轻而又轻,再也不复刚才的冷漠疏离。
  只有压在眼底的情绪依旧如身处暴风眼的漩涡一般汹涌复杂,捉摸不定。
  医药箱放在楼下的小房间,季临川只能下楼去找,刚踏上台阶就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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