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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古代架空)——游瓷

时间:2023-03-11 11:17:58  作者:游瓷
  栗府的丝竹声响了一天,整座府上宴满了宾客,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比皇宫还要热闹。栗苍今天也难得高兴,多吃了几杯酒,听着众人的祝词,笑得合不拢嘴。
  方棠听着外面的乐声,坐在喜床上一动不动。他右手始终紧紧握着衣袖里的短刀,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此刻正在发抖。来到栗府之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种轻松感,反倒外面严防不懈的守卫让他有些担忧。
  虽说婵松和青槐几人就在外面,可架不住栗府里平时护卫的都是久征沙场的亲兵,不是那种几两银子雇来的杂鱼,非常不好对付。
  入夜后喜宴逐渐散去,门口的亲兵也撤走了不少,大概是不想洞房还闹得这么剑拔弩张,让少公子新过门的夫人感觉不自在。那些亲兵一共撤了两次,第二次之后门口基本上就没有人了,只剩一名府里拨来伺候的丫鬟,还有方棠的心腹侍女婵松。
  方棠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一下子坐直了,只听那名丫鬟低声说了一句“少公子”,接着便是吱呀开门的声音。
  他紧张起来,握着刀的那只手沁出了薄汗。
  脚步声从门口一直进了内室,在床前停下。方棠听着盖头之外的动静,耳朵捕捉到了很轻微的响动,然后盖头就被人掀了起来,他一下子看清了对方的脸。
  眉目间带着几分锐气和锋刃的少将军手握一杆玉如意,正微微弯腰看着他笑,然后不等方棠开口,便说道:“小探花,好夫人,喜宴上有好吃的点心,我给你包了一些,尝尝。”
  接着这人就从怀里掏出一枚油纸包放到桌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做工精致的点心,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方棠一晚上没有吃东西,一看见那饱满鲜亮的荷花酥、圆润个大的马奶糕、造型别致的甜果子,肚子根本就控制不住,一下子叫起来。
  “夫人饿了没有?”栗延臻往凳子上一坐,靠着桌沿说道,“我倒是吃撑了,你快吃。我没成过亲,不知道原来是不给新娘子吃饭的。”
  方棠听他叫自己夫人,愣了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眼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身形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之人,带着些许酒气,看面相也可猜得一二,这人同样是在战场上刀柄斧钺不眨眼的主儿,生得朗眉星目,眼底却没有和他父亲一样的狂傲与阴沉,只是有几分独属少年人的不羁和放浪,正慵懒地瞧着自己看。
  然而方棠还是没有松开自己袖中的刀,他只是紧张地盯着栗延臻,打量对方,像刚刚进入陌生环境时警觉的兔子。
  “吃吗?”栗延臻将纸包朝他那边推了推,“很好吃。”
  方棠还是看着他,接着便缓缓朝桌子那边挪动。栗延臻撩起婚服的下摆,饶有兴趣地瞧着自己新夫人,忽然趁他没有防备,起身一把抓住方棠两手的手腕,两道大红喜服纠缠着滚入帐中。
  方棠只觉得天旋地转,待他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彻底被栗延臻控制在了身下。对方双眼好似落在猎人肩头的游隼,正紧紧锁着他,方棠挣动了两下,意识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
  “小探花,今天为什么故意拖时间?”栗延臻靠近他,淡淡的杏花酒味逼人,“不愿与我成亲吗?嗯?那你为何,那日在大殿上主动对我投怀送抱,我还以为,这婚事是你和陛下商量的。”
  “我没有!”方棠恼羞成怒道,“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怎么醒过来就要嫁给你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栗家做了什么手脚!”
  栗延臻一笑:“喝多了?难不成编修大人每每喝醉,都要对人投怀送抱?”
  方棠骂道:“你放开,给我出去!”
  栗延臻却不理他,忽然压了下来,鼻尖碰到方棠的脸,吓得对方剧烈挣扎:“不要,不要!”
  他想起在宫里听人说的那些传闻,说栗延臻在床上要把人折腾死的,再好的身子骨,也经不住这头狼一样的少将军彻夜不眠的摧残。方棠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将要被如何对待,就吓得面无人色,仿佛三魂丢了七魄。
  洞房外,婵松听到里面的动静,有些诧异,问旁边的丫鬟:“什么声音?”
  丫鬟静静听了一会儿,掩口笑道:“少公子年轻气盛,少不得要激烈些,无妨的。”
 
 
第3章 虚情
  方棠觉得自己正在遭受人生中最大的磨难,比刀架脖子还恐怖的是,眼前这个正压在他身上解开自己婚服的人,就是他的新婚夫君——佞臣栗苍的儿子。
  “不……不要,不要……”
  方棠的求饶声很软,完全没了刚才那股凶巴巴的样子。他眼角快沁出泪来,徒劳地挣扎着,声音断断续续:“放开我,放开……”
  栗延臻十指锁住他乱挣的双手,很危险地逼近:“编修大人怎么这就不愿意了?陛下把你许给我,都进洞房了,你还要悔婚?”
  方棠有种预感,自己这下是真的大祸临头了。他战战兢兢地被栗延臻豺狼虎豹一般的目光审视着,感觉那如锋芒利刃的视线是真的在一层层剥开自己的衣裳,正顺着内室里大红喜烛烧出的蜡油味道,钻进他衣领和皮肤里。
  “洞房吧。”
  栗延臻说着,直接撕下了方棠婚服的外袍,方棠一僵,感觉有冰冰凉的东西落在他颈侧,顷刻间一动也不敢动。
  是嘴唇,栗延臻的嘴唇贴着他脖子,像是一个吻,虽然一触即分,但方棠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唇瓣上的纹路,真的贴在了他肌肤上。
  方棠很快回过神来,刚要继续挣扎,忽然听见栗延臻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了句:“夫人,不要动,隔墙有耳。”
  方棠不明所以,却适时地停住了挣扎,双目定定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他声音很低,贴着栗延臻的耳朵,隔着一层红色的幔帐,就仿佛是一对亲密鸳鸯在交颈密语。
  “我父亲让人今晚盯着我们两个洞房的动静。”栗延臻说,“想活命就不要闹,他怀疑你是陛下安插在我府上的眼线,若是知道你我之间并无半点夫妻情分,你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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