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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楠抽完手上那支烟，终于情绪稳定了下来，“前面怎么还有招牌？”
“前面过去点就靠近市区，那边是个海洋馆。”商陆刚看过这边的地图，简洁道。
海洋馆？江楠看了眼商陆，“咱们往前走走？”
商陆点点头，朝着远处的灯火处走去。江楠在后面看了他几眼，也慢慢跟了上去。
“哎，老板你是本市人吗？”江楠双手揣兜，紧紧地跟在商陆旁边。
商陆嗯了一声，看样子不想多说。
“你知道刚刚为什么车子会突然失控吗？”江楠试探性地开口问。
商陆沉默了一下，随口道：“可能你比较倒霉？”
江楠顿时睁大了眼睛，语气有点兴奋：“老板你好有智慧啊，你怎么知道？”
商陆：“……？”
“哦，我还是不乱说话了。”江楠想到刚刚惊悚的场景，决定还是闭嘴比较好。
“瞎说什么呢。”商陆颇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笨。回程的导航自动换到了这条路，可能因为偏僻，路况不太好。”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没被安慰到，根本就是这该死的乌鸦嘴！江楠心说。
“你根本就不懂我的痛。”江楠一脸的痛心疾首。
商陆：“……”
冬天的夜晚来的很早，还不到晚上六点，天已经黑透了，路上整齐排列的路灯安静伫立着。
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在略显荒芜的道路上慢慢走着，一个不时小声说几句，旁边的人露出个浅淡的笑。看上去意外的和谐，像是很多次一起走在这样的路上。
海洋馆营业到晚上八点，等着助理过来接人要等一个多小时。两人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买了票一块进去逛逛。
这家海洋馆占地面积不小，分了九个展区，随便走走都能走断腿。
江楠作为典型的宅男，长了腿不是用来走路的，他也不是第一次来逛这种地方了。他在导览图那观察了一会儿，很快选定了最近的海底隧道，目的性极强地往那边走。
商陆跟在他后面走，提醒他说，“他们这边海底隧道的特色是美人鱼表演，不过早就结束了。”这个时间点，馆内已经没什么人了，只能看见零星几个游客。
“不想看表演，想去看鱼。”江楠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点纳闷，难道自己又猜错了？
江楠一路慢吞吞走进那块展区，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商陆。他个子很高，身形修长挺拔，身上的黑色大衣衬得他皮肤雪白，俊美得有些不真实。
180度的全景海底隧道视野十分优越，让人仿佛置身漂亮的鱼群中，周遭的色调变得梦幻了起来，透过玻璃能看见各种海洋生物悠闲地游荡。彩色的小鱼群、拖着长尾巴的魔鬼鱼悠然而过、憨厚缓慢漂浮着的海龟、在珊瑚里徘徊的小丑鱼……
静谧无声，整个世界都是温吞柔和的海蓝色。
看着十分熟悉，特别是这个地点，这个打扮。江楠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目光灼热到让认真看玻璃里游鱼的商陆朝他看了过来，目光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温柔：“嗯？”
江楠下意识摇摇头，移开了视线，往前走了几步就挨着身后玻璃坐了下来，仰头看着头顶游荡的鱼群。
商陆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缓慢走了过来，站在他旁边安静看鱼。
有只斑点规整漂亮的小豹纹鲨从远处游了过来，在商陆面前的玻璃稍微停留了一会儿，像是看见了他一般，缓缓调转了个方向，和他对视着。
商陆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掌贴在微凉的玻璃上。然后就看见对面的小家伙用宽圆小巧的吻，隔着玻璃轻轻叩了叩，像是在和他打招呼。
商陆诧异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一米多长的小鲨鱼在这一隅上下晃悠了一会儿，终于缓缓游走了。
江楠看了一会儿他们的互动，语气平淡：“你怎么这么讨海洋生物的喜欢，上次是不是也碰见了一只这个鱼。”
商陆眼底的笑意尚未消散，他垂眸和江楠对视着，没防备的开口了：“上次不是只小鳐鱼，这个是好像是豹纹鲨。”
说完迟钝地意识到了什么，商陆微微沉默了一下，企图先发制人：“上次和朋友来的时候碰见的，不过你怎么知道？”
江楠：“……”
两人在一片寂静之中对视了一会儿，商陆眸中闪过一瞬的懊恼，很快移开视线继续看着璀璨的鱼群。
端的是一如平常的满脸平淡。
哎，他终于露馅了，江楠想，这个商总明明没跟他一块来过这地方。
倒是和他现实里的老板来过，那次是出差路上车抛锚了，附近就是一家极地海洋馆。两人闲的没事就进去逛，看了企鹅馆后拐进了海底隧道。
当时商陆也这么和里边的生物互动了一下，那是只很可爱的小鳐鱼，本来想趴在玻璃上吓唬一下他们。结果没想到外面两个两脚兽刚被工作蹂.躏过，一脸冷漠地看着它用惨白的脸在玻璃上趴着，丝毫不为所动，可以说是很不给面子。
恶作剧失败的小鳐鱼不甘心地在玻璃上撞了几下，企图卖萌引起他们的注意，最后还是商陆伸出手在上面敷衍地敲了敲。这小家伙才拖着那惨白的天然笑脸，满身幽怨地游走了。
商陆对海洋生物当然没什么研究，当时是拿了本馆里赠送的科普手册看了会儿，对几个有特色好认的鱼有影响。
江楠现实里是个满身幽怨天天加班的程序员，秉持着不给世间万物好脸色的原则，更别说这么一只鱼。当时看着自家老板这行为觉得无聊，甚至冷笑了一声。
现在才发现，他对这个场景印象还挺深刻。哦，也可能是他因为这一声笑，立刻被商陆拎回去继续加班，好不惨淡。
所以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难道说被卷进来的老板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做，没必要跟他坦白？除了他这里也没别的熟脸了，应该也不是系统捏造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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