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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风保持了沉默。
白景初不明白他这是没有听懂自己的讲述，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所以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试探的叫了一声：“清风？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慕清风抿了抿唇，隔了半晌，终究是给出了一句回应，他说：“你是想告诉我，在下一次见面之后，就不要再想着你能回来，让我放弃继续等你的念头了是吗？”
白景初赶忙摇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
“白景初，你到底明不明白，对我而言，你意味着什么？”
慕清风红了眼眶，他低声说道：“这千年的时间，我几乎都是在对你的等待中度过的。我有好好的努力的让自己成长起来，我也登上了仙位。可我始终不知道，我这一切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从前想要成仙，只是因为我觉得你在那里。只要我努力的去了同样的地方，跟你站在了同样的高度，我就可以找到你了。可是事实证明，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所以我就思考，你或许是出现在了别的地方。”
“我翻遍了这几界的每一个角落，就是为了找到你的身影。我找了那么多的地方，却始终没有看到你。”
“反而每次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你又会出现在我面前。你说你喜欢我，说你爱我。”
“但是白景初，你知道吗？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是在救我，但哪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恨我的人，或许都不会比你更残忍了……”
“白景初，其实我一直觉得，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我爱上了你。但是我这辈子最不幸的事情，也是我爱你。”
“我努力了，也挣扎了。我真的不想一直站在原地等待。可是事实证明，除了等待之外，我根本没有其他能做的事情。”
“千年了，大多数的时间我都用在了等待上面。就为了不到百年的相伴，我一次又一次的等了那么久，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阿初，我太累了……”
“所以如果你真的要走，我会放弃的。就这一次，我听你的。我不会再等，我也等不起了。我……”
“你等一下，你不会是打算去死吧？”
白景初打断了慕清风的话，紧张问道：“那我还得去寻找你的来世，我们……”
“不用那么麻烦。”慕清风笑了笑。
眼底的光芒已经彻底的消散，那双漂亮的红眼睛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两个猩红的空洞。
保持着这个样子，慕清风缓缓说道：“我会连我的灵魂一起打散，不会让它再留下了。因为它太爱你了，就算是转世重生，也不过是让这种折磨继续下去，那实在是有些没必要了。”
第130章 换你去找我
这是两个人相处这么长时间，慕清风第一次对白景初说要放弃。
在这些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白景初虽然知道，但是因为这些事情全都不是他自己经历的，所以要说让他完全去感同身受，他其实也没办法做到。
不过他是真的明白，慕清风太累了。
所以如果对方只是单纯的要对他选择放弃，白景初绝对不会阻止。
但这种魂飞魄散的结局……
白景初咬了咬牙。
重新握紧了慕清风的手，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白景初认真的开口说道：“清风，你听我说，我有两个朋友，他们原本和你生活在同样的世界，可是他们用了一些方法，去了我所在的那个世界。所以我就想说，如果我真的没办法回来，你能想想办法，去我所在的那个世界找找我吗？我真的爱你，我发誓我爱你。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也不想让你魂飞魄散。可我真的太弱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我能怎么做。所以……所以……”
白景初欲言又止。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继续劝了。
慕清风确实是用了所有的方法。
初见时候的强迫和囚禁，后来不停的寻觅。他选择过温柔，也尝试过疯狂。
但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经历了千年的失败，现在给他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这个幻想到底还能不能让他心动，白景初不能确定。
可是他能做的，却也终究只是到此为止了。
在他停止了言语之后，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就这样过了很久，慕清风终于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过去揉了揉白景初的脑袋，他说：“阿初，再多说几句你喜欢我，好不好啊？”
白景初用力点了点头。
他不停的在慕清风的耳边诉说着对对方的喜爱，慕清风也只是安静地听着。
好像这一声声的喜欢，终究有本事变做他坚持下去的动力一样，慕清风听着听着，周围原本还有些暴躁的气息，也终于变得平静了下去。
等到对方的气息完全变得稳定了之后，白景初才想了想，然后试探着问了一句，他说：“清风，从我这次离开之后，过了多久？你可以跟我说说吗？”
“我不知道。”
慕清风摇了摇头，他说：“人类世界的雪落了，然后又化了。春风吹了，荷花开了，然后叶落了，雪又落了。看到第二年雪落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想再数日子了，索性这里没什么四季变迁，我就总想着，我不去数了，或许就不用去想过了多久，也不用再期待着你是不是快回来了……”
从他的字里行间都能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快要被这种状况给折磨疯了。
白景初心疼却又无计可施，所以只能拿着笔，在那张纸上轻轻的圈画着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会尽我所能过来找你。但是如果我没办法做到，选择的权利就会落在你身上了。慕清风，我希望下一次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看雪。不管现在人间是什么样的季节，咱们一起去北方就可以了。去极北的地方，那里一年四季都是冬天。等到一场雪，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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