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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愿意将这张白纸，赤裸裸地展露在我眼中，愿意让我这双沾染人命的手来描绘它，来留下浓重的痕迹。”
孟栖抿了抿唇，“你相信他。”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陆千低下头，笑了，“是，我信他，他绝对不会是细作。”
程木深偷偷松了口气，忍不住开了口，“王爷，祈安也相信你。”
“那么，可以告诉我，他去哪了吗？”
陆千募地咳了两声，“我不想再承受一次他失踪了。”
孟栖沉默了半晌。
事到如今，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了。
陆千也该知道了。
孟栖认认真真地看向他，一字一顿道：“云牧，云祈安，生于四万年前，是冥界十殿阎罗之一，卞城王。”
陆千顿时怔在了当场。
十殿阎罗？
“四万年来，他第一次敞开心扉去爱一个人，去追求一个人，冒着抽筋剥骨的风险，甘愿受长跪铁砂之刑，也不愿放手。”
“王爷，”孟栖顿了一秒，“您说他是不是很傻？”
长...长跪铁砂之刑？
陆千愣愣地转动眼珠。
原来平藩前始，云牧忽然失踪，又带着重伤回来，是因为刑罚？
难怪只单单伤在了膝盖。
从那时开始，云牧就受过冥界的刑罚了。
“他...他...”
孟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再次被抓回了冥界受罚，只是此次刑罚将会严重得多。”
陆千猛地抬起头，“你的意思是说，他现下在冥界？”
孟栖诧异地瞟了他一眼。
陆千的反应比想象中平淡多了。
第153章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就能见到他？
孟栖顿了几秒，答道：“是，云祈安现下在冥界。”
“他...不是活人对吗？是鬼？”
孟栖更诧异了，“是。”
陆千忽然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就能见到他？”
孟栖和程木深都是一愣。
程木深满脸震惊，目光不住地在陆千身上扫来扫去。
“王爷，您冷静一下。临简，你先放我下来。”
孟栖默默将他放在地上。
程木深理了理衣衫，定声道：“王爷，话虽如此，但您不该有此想法。”
陆千依旧呆呆的，“为何？”
“冥界一日，凡间十日，”程木深耐着性子同他解释，“祈安会入枉死城内的小地狱受罚，您即便现在死了，也无法见到他。”
“枉死城？”
孟栖沉声道：“冥界的监牢。”
陆千怔怔地看着两人，“所以你们...也不是人？”
“......”
孟栖轻咳一声，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阿深是天界的司命星君，我是冥王，云祈安是我的下属。”
“啧，”陆千忽然笑出声，“你们这神啊鬼啊的，不在自己的地盘好好待着，都来凡间作甚？”
孟栖无辜地摊了摊手，“王爷，我来凡间一方面是为了历劫，一方面...”
顺带着扁起嘴，“很明显，我是来凡间追娘子的。”
陆千忽地又愣了一瞬。
云牧曾经说过这句话。
他也把自己当成过娘子。
见到陆千恍惚的模样，程木深有几分于心不忍，“王爷，现下您都清楚了，您做何想法？”
“给我个时间，”陆千毫不犹豫道，“告诉我，多久我可以见到他。”
程木深立刻望向孟栖。
陆千也看了过去。
孟栖沉思了片刻，“一月之内。”
“一月？”
孟栖点头，“一月，王爷，在这一月内，您需要将凡间事务处理干净。”
“太长，”陆千皱着眉，“如你夫人所言，祈安会在冥界足足受三日刑罚，你要我如何静下心来？”
“您...”孟栖也迟疑了，“您能接受多久？”
陆千伸出一根手指。
“一日？”
“不，一秒我都不愿。”陆千低声道，“孟丞相，若你夫人在天界受罚，你能安稳地坐你的冥王之位吗？”
孟栖沉默了。
程木深也沉默了。
陆千说的不无道理。
没人能明知自己爱人在受罚的情况下，还能稳住什么都不做。
可现下凡间，陆千离不得。
“临简...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程木深也不愿陆千在凡间受一整月的煎熬。
孟栖再次沉思了片刻。
“王爷，我知道您担忧云祈安，但凡间您难道不管不顾吗？”
孟栖叹了口气，“他想要你做皇帝。”
听到孟栖这话，陆千面色一沉。
是。
云牧想要自己做皇帝。
而且现下，自己不能死。
这天下未定，百姓不安。
自己不止对云牧有责任，对这芸芸众生何尝没有？
看到陆千终于被说动了，孟栖将手背在身后，忽地，抽出了一把长枪，叮地一声顶在了地面上。
第154章 此枪名为渊
枪身雕刻龙纹，黑气环绕，煞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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