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含祯愣了下,不解道:“哪里开心了?”
“不知道。”宿砚答说。
两人转头看着彼此,眼睛中因为中午的日光闪闪发亮。邵含祯笑起来,轻声道:“还要剪线吗?”
宿砚知道他究竟是在指什么,可他心里也不知怎么没什么感觉,反而抬头错开了邵含祯的视线。他看了会儿树影,拿着棒棒糖的小棍说:“我猜,你知道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想给我剪线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邵含祯淡淡道。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侧头看着旁边。一开始,邵含祯的心出奇平静,他跟宿砚之间隔着半只手掌的距离,却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好像能听见呼吸、听见心跳。意识到此事后,自己的呼吸陡然变得有些急促,也许是他太久没有抽过烟,尼古丁迸开血管,让人有些头晕目眩。他发觉宿砚的存在感也太强了,即便根本没有靠近,空气中却有微小的战栗一般。邵含祯放在石凳上的手指不由蜷缩了起来,就在这时,宿砚说道:“哥,我们打个赌吧。”
“嗯?”邵含祯不由转头道。
“我们打个赌。”宿砚把棒棒糖含了回去,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你可以去自己查查剪断系厄人的黑线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我相信你能查到。要是你接受不了,就算你输了,要给我剪断黑线。”
邵含祯懒得吐槽,只说:“那我要是接受得了呢?”
宿砚勾起嘴角,“那就给我剪断呗。”
“你少跟我打这种你稳赚不赔的赌。”邵含祯接说。
宿砚只笑,糖球还有一点,他把剩下那些嚼碎了,丢掉小棍。邵含祯站起来推车,往回走的土路不如柏油路平展,上下颠簸时邵含祯又听到了两人的头盔碰在一起。他慢慢慢慢有些淡淡的难过,好像也什么缘由,不过倒是很想把宿砚的脑袋推远一点,别再磕磕碰碰了。
这个想法产生后,邵含祯甚至在拐弯的时候莫名有点后悔认识宿砚。好在很快就消散了,他问说:“好饿,是不是到饭点了?”
宿砚轻声答说:“嗯。跟你在一起,时间过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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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是谁开始患得患失了】
第五十七章 ·不速之客
隆生街的事件结束以后,宿砚一如既往失踪了几天,周六日也不见人影。第二周许优优从家里回来上班,看上去是恢复了从前大大咧咧的样子,但人很憔悴、也绝口不提家里发生了什么。她既然不提,邵含祯也就没打听。
五月转瞬即逝,真理巷最后的蔷薇花也凋零了,墨绿色的叶子上折射着属于夏天的金色光芒。最近不知道宿砚到底在搞什么,手风琴咖啡里几乎碰不见人,上次又提到了剪线的事,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古怪中又夹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凝滞。好在几次碰面都有东海,快乐小狗让氛围缓解不少。
剪线好像也比最开始容易了些,邵含祯学着像宿砚一样在手机上定闹钟,不过他还是倾向于尽快去完成剪线。大多是在店里关门以后,日子好像变得忙碌了不少。气温在短短几天就飙升到了三十度,最近店里中午生意都比较冷清,邵含祯吃完了午饭趁着没什么人躲在柜台后面休息发愣。门上挂的风铃碰撞出一串清脆叮当,他不由直起腰,竟然看见了个“不速之客”——傅一斐推推眼镜,也笑眯眯地看过来。
邵含祯正在犯困,没心思应付他,刚想再趴下便听见一个女声道:“热死了,小斐我想吃冰淇淋。”
傅一斐走到了收银台前,敲敲柜台台面,“老板,醒醒,做生意了。”
邵含祯爬起来,这才发现傅一斐后面还站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穿着淡色的连衣裙,长得很漂亮。刚巧许优优也吃完饭从后门回来,下意识地招待客人。傅一斐和那个女孩子在桌前坐下来,点了咖啡蛋糕和冰淇淋。看氛围两人像是来约会的,但邵含祯总觉得傅一斐没憋什么好事,想了想,默不作声自己躲进后厨去了。
不多时许优优也钻进来,小声八卦道:“老板,我听刚才那桌客人说话,他们好像是老师呢。哇,现在的学生也太幸福了吧,老师长这么漂亮!”
“三中的,”邵含祯鼓捣鼓捣这儿摸摸那儿,“之前来过。”
许优优从大冰柜里盛冰淇淋,“今天不是周末啊,不上课?”
邵含祯一摊手表示不知道,从门缝里偷偷朝外看,傅一斐和那个女老师举止亲密,没准儿今天人家真是来约会的?他从许优优手里把托盘接过来,说:“我去送。”
上完餐点,傅一斐果然也没什么不自然的举动,只是和女老师有说有笑闲谈。想想看三中离真理巷也不远,当老师可不清闲,是有可能两人趁着中午来约个会。邵含祯放心了,回到柜台后面坐下,摸出手机玩。
傅一斐和女老师坐了半个多小时,结账走人。他俩走了,邵含祯松一口气,和许优优有一搭没一搭地扯闲篇。仅仅过了十来分钟,两人抬头,从店门外看见了傅一斐折返回来,正朝这边走。许优优探头道:“怎么又回来了,落东西?”
“找我的。”邵含祯叹一口气,冲门外的傅一斐做了个“去后门”的手势,站起身道,“我跟他扯两句。”
许优优“哦”了声,看邵含祯从后门出去。
片刻,傅一斐果然过来了。外面很热,后巷背阴,架不住气温高,叫人昏昏欲睡。邵含祯打了个哈欠,随口道:“傅老师,不约会了?”
“我女朋友,”傅一斐骄傲道,“漂亮吧!”
邵含祯点点头,又说:“你们不上课吗?”
傅一斐和他站在一侧,答说:“今天低年级期末考试,我不带低年级不监考,晓玫下午才监考,我俩出来玩一会儿。”
说罢冷场,邵含祯哈欠连连,等着傅一斐往下说,偏偏这人硬是憋着不出声,默默和自己打擂台。最终邵含祯自己败下阵来,思索须臾,直言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打听什么你就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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