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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行(古代架空)——十七场风

时间:2023-03-17 10:02:09  作者:十七场风
  霍城厉声斥道:“以十年前的运粮条件,五百万石粮食从中原到漠北至少要损耗一半!靖北十万大军,分你二百万石粮,还要在前线抵抗回讫攻击,你觉得多吗?!够吗!!!”
  “你们当然说不够了!你去过漠北几次?你怎知他不够!”
  “那敢问一次都没去过漠北的皇上怎知够不够!”林霰抓住赵渊的衣领将他从龙榻上拖拽起来,双目通红紧锁着他,“你可知,回讫大军压境之时,我们的将士已经多少天没有吃过粮米?你可知回讫的敌人剖开我军将士的肚腹,从他们的身体里看到了什么?!”
  朝臣卒不忍闻,纷纷低下头去。
  “是漠北的黄沙和干死的树根。”林霰一字一顿,咬着牙和着血说,“他们不是被我爹害死的,也不是被回讫杀死的,是你的怀疑和猜忌,断绝了十万忠良活下去的希望。”
  赵渊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在赵渊一生固有的思想里,皇权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必须牢牢攥紧在手中。他不允许任何人对皇权有僭越之心,不允许任何一方独大。而那些年,远在漠北的戚时靖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十万兵马,漠北十城皆听他号令,一旦攻下回讫,边境太平,那下一步,戚时靖的目光是不是就要转向中原?
  古往今来将领拥兵自重、自立为王的事还算少吗?赵渊日思夜想,寝食难安,不愿去赌一个臣子对国家的忠诚能抵御权力的诱惑。赵渊自诩看人很准,他知道戚时靖一直在写信向他求粮,但他一封也不想看,确定戚时靖要那么多粮食是为独霸漠北。在戚时靖抗旨出兵之后,他终于有借口彻底铲除这个对他威胁最大的隐患,他要将一切觊觎皇权之心扼杀在襁褓之中,只有戚时靖死了,他才能重新收回对漠北的掌控权,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兵没了可以再招募,马没了可以再蓄养,大历十万万人,不缺戚时靖这样的将领,他完全可以再培养一个听话的、好掌控的人为他镇守边塞。
  赵渊想好了所有的退路,以最险恶的心揣度戚家,事实也如同他想的那样,戚时靖死后,十万将士遗属愤而起之,因为这场仗本不该输,它甚至不该打。于是,赵渊借坡下驴,命人抄了戚家,给他安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让他生生世世受万人唾骂。
  他还试图在抄家时找出戚时靖妄图称霸漠北的证据,来佐证他内心的猜想。可赵渊没想到的是,无论是长陵的将军府,还是漠北的靖北王府,最擅搜证的东厂用了大量时间,甚至掘地三尺,但都没有找到戚时靖半点野心。
  凡事只要做了,不可能不留半点痕迹。
  赵渊不敢置信,他不信真的有人能廉正如此,更不愿承认自己错杀忠良。
  那可是十万人的性命,如若被天下知晓,他赵渊便是千古罪人。
  他是天子,天子要杀谁从不需要理由,天子更不可能错,不能有罪。
  所以罪人只能是戚时靖。
  于是,赵渊自此对戚家讳莫如深,戚家成为大历不可言之于口的禁忌,无人敢提靖北王一家姓名,无人敢为他们立碑,无人敢供香火祭拜。
  广垣宫的门再一次打开了。
  大片大片的光倾泻下来,扫开半室阴霾。
  赵韵书一身孝服,头戴白花,疾步走了进来。
  她手中拿着厚厚一沓账目,扔在赵渊面前。
  “这是从西海搜得的秦芳若向海寇兜售粮草的账目,他对长陵声称买家是南方富绅,以低于市价一倍的价钱充盈国库,剩下的全都进了他自己的口袋。”赵韵书一脚将秦芳若踩在脚下,“厂公,父皇护不了你了,不如自己招了,我让你死个痛快。”
  秦芳若早已泪流满面,他期期艾艾看着赵渊,再看看这满室文武大臣,终于认清属于赵渊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他合上眼,浑身颤抖不休,抱着赵韵书的脚说:“我这一辈子,天子脚下行走,为奴为婢,从没有过自己的选择。皇上要戚家的命,我若不做亦会有别人替他做,但我做了才能往上爬。”
  “你站在十万人的尸体上走到今天,倒也睡得安稳?那些卖粮的钱你用着倒也安心?”赵韵书哼笑一声,对樊熹说,“押入大理寺,听候发落。”
  大势已去,赵渊颓然坐在地上,他这一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到头来,身边却是众叛亲离。
  “父皇。”赵韵书走上前来,蹲在赵渊面前,抬手将他挂在脸上的白发撩开,“你想听听万民的声音吗?”
  随她话音而落,广垣宫门窗悉数打开。
  赵渊目之所及之处,全是跪地俯首的百姓。
  那是曾聚集在宫门前,愤然向他讨要说法的十万烈士遗属。
  可此刻,他们目光里的刀剑不再刺向那个害了他们孩子的罪人,而是面朝赵渊,用最坚定的语气高呼着同一句话:“请皇上下旨彻查西海运粮案,还已故十万靖北军一个公道!”
  不绝之音贯彻于耳,回荡在长陵各处。
  赵渊怔忪片刻,恍惚间似乎看到多年以前,自己也曾有这么多真心信服他的民众。那时他身边有两员虎将,人人都说他赵渊是天子之相,日后必承大统。他还记得,当年与戚时靖月下酌酒,对方诚恳的对他说:“王爷,您只管向前走,什么都不用考虑,我和霍城永远是你的后背。”
  赵渊凄然笑了起来,在那些正义声中,看向林霰,问道:“雪吟是怎么死的?”
  林霰摊开手心,手中握有一枚狼头玄铁戒。他轻轻转动戒指,将它戴上自己的食指,冷声道:“你在决定送那五百万石粮食的一刻起,就没考虑过我娘要怎么活,现在又何必假惺惺?陛下,你的这份情太轻贱了,连狗,都不屑要。”
  赵渊上前一步:“我儿子呢?”
  林霰冷眼看过去,轻描淡溪地说:“死了,和他娘一起死的,一出生便没了气息。”
  说完,林霰站直身体,手掌抚过衣衫,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衣物。
  他似乎在借这样的动作迅速恢复平静,然后不急不慢地说:“王爷,西海运粮案,您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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