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凡矜不会错怨我怠政。”他劲热的鼻息拂在慕洵面上,离他不足一寸,似乎正凝着目光痴看他。
“……想你了……”陆戟伏首向慕洵颈边,俯撑的手掌移到他软绸质地的前襟旁,屈指轻拉,露出一整片单薄的清肩。
慕洵不得不承认,那热息中缭绕着的散不去的鹅梨香,让他甚感心安。
某一瞬间,这间郊外小驿似乎同那描金镂银的皇家宫殿并无什么分别,不论是红鸾帐锦还是薄麻硬榻,全都被这深幽的暗色隐入夜里,而陆戟熟稔着贴附上来的唇瓣与掌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热切。
可他还是阖目撇去心底杂意,屈肘将人往外推了推。
“明日还要赶路,让微臣歇息会儿吧。”
“凡矜累了?”陆戟翻指勾进他夏日清凉的前襟内,粗糙指腹打旋揉压在慕洵胸前紧张羞挺出的浅浅一点。
“别……”慕洵当即伸手去护,嗓中禁不住泛着软腔。
自从生下陆清,他那处变得出奇不禁碰,原先只道是身子还未恢复,谁知清儿当下早已逾过周龄,可那两处浅点竟还是挨碰不得。
炎炎热暑,夏夜干且燥着,何况陆戟身火正盛,哪里放得下慕洵一身浑然的微凉,“平日被那些眼睛拘着,你我谨守的君臣礼还不足够吗?”
“此刻只我二人,烛也未燃,凡矜却也不愿许我?”他语含微怒,摩挲压揉的指掌从慕洵前襟抽|出,未待慕洵缓息,却又隔着亵裤游刃般捏握住他隐有韧意的巧物,“天降大任者,故以动心忍性,曾益弗能。这可是当初老师亲自教我的,老师当须躬行啊。”
慕洵猝不及防遭过他这通狎弄,再紧的口风也泄了缝,只好由着他,前后左右好一番摆弄,终是强隐着声儿交代了。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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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时,陆戟餍足地睁眼,却见身旁已然空了,屋侧朴素的三折屏风后还袅袅腾着水雾。
他唇角一勾,翻身披衣便要探过眼去。
彼时慕洵刚好打理着袍带从屏后现身,鬓角发梢尚存着雾湿,不经意地抬眼间见到陆戟猫腰贴在薄屏之后,一副饶有兴致正欲探看的模样。
也是赶得巧了,陆戟这厢方才悄然挪到地方,头还没伸出去,便见慕洵整衣出来,弄得他做贼心虚,立刻正身负手,装作欣赏素屏镶边上寥寥的简雅兰雕。
“这、这个……君子如兰草,无人亦自芳。凡矜你看,这兰花雕得姿芳尤甚……”
八尺天姿立于屏风前,躬腰似老翁,手指轻划在屏框上装模作样。
真是没个正经。
慕洵不欲理会他那点小偷小摸的心思,更不愿揭得他原形毕露,只怕到时他火势一上来,弄得更不好收场。
正在慕洵转身抬臂束发,陆戟瞧见他大袖垂至肘弯下,拉紧的布料勾出满截细腰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几声轻叩。
“何事?”慕洵并未转身,理冠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是我,慕大人。”
是张继的声音。
日前慕洵远行他并未送别,称是陆戟安排了新差一时无法离身。慕洵对此向来宽待,想他军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便也无作他想。不过军务繁重的大将军为何会来此偏驿?为了保护微服的皇帝不受伤害?显然不太可能。
他转身望向陆戟,小皇帝自然没有告诉他的意思,盯着那如兰似草的粗制雕花继续装模作样。
木门开启的一瞬间,白白软软糯米似的一团人影张着小胳膊扑进他怀里,嘴里还含混亲稚地喊着“爹爹!”
慕洵一时还愣着,双臂却不自禁地将陆清搂紧。
“太子醒的早,等了一阵没见二位出来,便缠着来找了。”张继一身浅甲,笑得有些无措。
“劳烦将军照料。”慕洵邀他进屋,抱着小陆清立在小驿屋内方桌下摆放整齐的长凳旁。
陆戟知道自己昨夜做事过火,慕洵身上多少有些酸肿,更难得见他示意,便赶忙落了座,即刻让他二人也坐下。
“你我皆离了皇城,总不能让清儿一个人留在那……”
见慕洵不语,陆戟草草归置好自己褶皱的外袍,伸手要将陆清接过。
小陆清亮晶晶的眼睛转到他的脸上,又看了看他伸出的手掌。“父…父…”他努力说了半天,最终还是转头将脸贴紧在慕洵肩上,软乎乎的一侧脸颊挤得扁扁的。
他开口很早,却始终龄幼,仍喊不出“父皇”二字,只能发出“父父”的音节,却已叫陆戟心花怒放了。
慕洵抚摸着陆清的小身子,却朝着陆戟浅笑道:“不着急,太子已经很棒了。”
“带他来此确是让人放心些,陛下考虑的周到。”
陆戟凝视着慕洵的波澜不惊的眸子,竟隐约看到超乎他固有的沉敛自持外更加闪烁的光彩。他心正窃喜,受到慕洵的这般赞赏,似乎更胜风月之快意。
怎料下一刻,慕洵话音一转,笑颜未收,反问张继道:“张将军来此护送,却不怨怪陛下大材小用吗?”
张继自坐下起已踌躇好一会儿,自己借口差事未曾送别慕洵,这会儿却又抱着太子出现在偏驿,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其实以慕洵的性子,折柳饯别不过心意,他定然不会在意,可张继一届武将,帝相离宫却不守城,反倒甘作一随行侍卫护主在侧,委实是自降身位。何况张继耿直中正,绝不是擅离职守、尸位素餐之辈,何会甘愿作一随侍近臣?慕洵为师为相,说是问他怨怪与否,实则在劝他说出实情。
“随行澄州,是臣奏请的陛下。”张继没法瞒过他,也知倘若搪塞,这一程吊着心的还是自己,他静自犹豫一阵,终是站起身向慕洵推手行了一礼,开口道:
“是我对不起柳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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