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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隐(古代架空)——脑内良民

时间:2023-05-06 14:26:52  作者:脑内良民
  他的……结发之人?
  陆戟眼见那暗流疾速浮涌上来,即将破潭而出。
  “咕嘟。”
  平静的潭面雾色弥散,仿若一张不见边际织网,静默而囫囵地,将水光尽数吞没。
  只愿为君臣。
  “陛下……”
  “子峣。”陆戟截住他,“你当唤我,陆子峣。”
  没来由地,掌下又是一拱。
  陆戟并未移目,依旧深深望着他隐泛涟漪的眼底,没入棉衾的手掌却贴于那饱浑的弧度上轻轻摩|挲着,温柔地安|抚着里头莫名惊了神的小家伙们。
  皇帝尚不清楚他们因何而动,慕洵却再明了不过。
  他的心,跳得太快了。
  即便陆戟只是轻轻覆握着他的手,被中隔过单衣与皮肉触碰着他们的血脉,比起那些欲|念焚|身的时刻,这般平静、温和、别无它意的庸淡,竟也勾出一种非同寻常的悸动。
  只愿为君臣……
  即便在心底自我告诫多次,在眼前这个男人英俊而深情的眼眸下,他依旧难以抑制地动了情。
  对于陆戟,他原来情难自禁。
  慕洵定了定神,将心下蓬勃满胀的心绪勉强压下,开口的瞬间几乎将长睫全然垂落:“陛下,微臣惭愧……”
  似乎一切都是不合时宜的笑话。
  从陆戟当年饮下那坛白鹭醉开始,朝堂变局、肃清、重置、趋安。
  也正是因为那场醉,他们的关系不再仅于传道受业解惑,不再谨遵正礼,不再止于君臣。
  年少方情动,不识岁月愁。原不过是一场山有木枝的美意,何能缘得如此君子好逑的姻果?
  慕洵自先帝托付之日起,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只愿他安度此生。
  若为他人臣子,大智若愚,敛锋藏息,难遭污言辩。
  若为天下君主,励精图治,仁肃朝纲,兴以镇江山。
  只是他如何想到,十六岁的九皇子同他所料截然二至。
  朝殿后庭的初见,他分明闻到皇子满身胭脂气,见他来时,也只敷衍出几分乖训。
  他向皇子问好,却听他愣生生憋了半天的话,最后望着他觐见特着的点墨白衣低声说:
  “老师……是位佳人。”
  年幼、凡俗、不过匹夫。
  纵使敛心忍性,慕洵也并非没有气馁的时候。
  一个由皇帝派付于他的年少皇子,一个市井皆知的无厘纨绔,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就变着法地讨他欢心。
  便也是这样一个人,从今往后,永远的缠上了他。
  世间情缘大抵如此,一眼,一面,一红线。只是——
  既然来之,便总能安之吗?
  慕洵不忍再视他,只捂了巾帕,低低又咳过几声。
  既是伤病,便没有一夜好全的道理。伴随咳意的,是一阵抵劲的钝痛。
  慕洵额前落了汗,不及出手,顷刻便被人抹了去。
  他惊一抬眼,又对上那双眼眸。
  眼前人金袍玉冠,夜未安寝,倒鲜有了三分憔悴。
  陆戟峰眉俊目,萧肃爽朗,一双英目满怀忧色,正担心地望着他。
  “凡矜辛苦。”他的手掌仍未移开。便是方才一阵,掌下不同寻常的变化,微微绷紧的触感触的他心生惊痛。
  慕洵垂首,待那磨人的一阵过去,歉笑又道:“微臣惭愧……”
  “是我惭愧。”陆戟缓缓揉|抚着那缓和下去的软度,心泛微苦:“我不知你如此受难,不足尔望,自还当不得你之良人。”
  他目色微闪,赤光淡去,火苗几尽,不过一瞬,竟又无风自生起来。
  陆戟突然握住他微抵被侧的手,同自己的手一并送入衾中,温和暖意与慕洵双手手背相贴,共通轻托住他身前尚且安分的腹部,饱实地隆出一浑团。
  陆戟弯了眼角,瞳中苗火噼剥,无穷尽地燃烧着。他开口道:
  “便待凡矜拒我三千次,三千往后……”小皇帝低低俯身,将面颊贴在被中那团撑起的弧度上,微微勾唇:“便让他们来当说客。”
  掌下又生一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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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迟了哈哈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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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枫暗暗骂了一句。
  真是他娘的好时候。
  屋里炉火供得正暖,慕洵坐在案旁的靠椅上,难得穿了套月白的衣裳,腰上系带全都松拢散着,正扶着衣袖端身研墨。陆戟方换过一套云龙红金条的绛色闲袍坐在案后,执笔盯着一早来找爹爹玩儿的太子陆清。而小陆清此时正乖巧地伏在慕洵腿边,一面安静地看着爹爹点水推墨,一面又小心翼翼地瞥了瞥爹爹身前撑鼓起来的衣裳,小手有些无措地抓着他的衣角。
  好一幅举案齐眉合家欢。
  柳枫捏了捏拳头,硬着头皮还是踏进屋内。他背着医箱,见慕洵立刻放下松烟墨,靠回垫软铺绒的椅背上,又是那道能化寒冰的浅笑,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忍了又忍,念着慕洵那身子,又念着小太子在场,不好直接数落他爹爹,只好咬牙切齿地强笑道:“慕大人这是身子好了?”
  慕洵摸着清儿的小脑袋,空出的一只手贴在腹侧偏下的位置,稍稍加了两分力道抵按着,自认不着痕迹:“躺久了身上麻。”
  “好一个身上麻。”柳枫径直上前号了他的腕子,闲话无多,立即夺了陆戟手中的羊毫蘸墨,在纸上写下柴胡黄芩等几味药名,标了称数直接塞给陆戟,“劳烦陛下命人煎了给他喝,他如今是不愿听草民的了。”
  陆戟听他这么说,不知怎的竟还有些窃喜,于是也不计较他夺天子笔的荒唐事,面上稳重不少:“柳神医消消气,不过是换个地方歇着,朕总不会让他劳神的。凡矜虽不习武,底子也薄,可总归是男子,便是如今身子不方便,却还不到下不得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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