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解开安全带, 拿着包和手机,下车前说句,“是医院。”
砰, 秦暮关上车门,声音和车门的尾音一起落下,魏青桉听的心口一震,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抬起的左手下意识抚上右手手腕, 难言的紧张和害怕开始往全身蔓延。
医院……为什么来医院?
秦暮知道自己的手受伤的事吗?
但她怎么会知道?谁说的,她手受伤这件事很少人知道, 只有小桉子小欢子……
还有秦暮带自己来医院做什么?单纯的做全身检查,还是要检查她的手腕?
魏青桉开始想入非非, 全身都在抗拒这个她一点都不想来的地方,头垂的低低的。
秦暮回头见她迟迟没下车,也没催促,给了她一点时间后,才从两辆车之间的车缝里挤过去,走到副驾驶那边,把包往肩上提了下,弯腰轻轻敲了她的玻璃。
但里面的人像是惊弓之鸟,听到敲玻璃的声音,吓的浑身一颤,可也没回头看。
魏青桉低着头,攥手腕攥的更紧。
她不抬头、也不出来,秦暮只好直起身子,自己打开车门,左手撑在座椅上,右手从魏青桉的身前伸过去,去解安全带,但秦暮还没有碰到按钮,就被一只手抓到了。
秦暮回头,两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一个冷静,一个紧张。
“为什么来医院?”
魏青桉忍不住颤抖的问她,是因为手腕,还是复查右手的伤口?
魏青桉希望是后者。
但秦暮的回答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来医院检查你的手腕,今早不是一直在疼吗?所以白天给你挂了专家的号。”
听得这话,魏青桉犹如从陡峻的山崖猝不及防跌落,下面是无尽的黑暗和恐怖,而她一直往下坠落,没有终点。
原来早上揉手腕的时候,秦暮看到了。
魏青桉红着眼强迫自己别开目光,不和秦暮对视,心里的自卑和不甘一起翻涌而来,她慢慢松开了秦暮的手。
自从和秦暮结婚后,魏青桉想过很多次的离婚,全都因为她这只半残废的手,还有身上其余大大小小的伤口,她生怕秦暮知道后,会厌弃自己,对一个废人失望。
毕竟秦暮还年轻、也优秀,就算离婚了,后面依旧有很多人排队追求。
秦暮怎么会和一个废人在一起。
是啊,怎么会和一个废人在一起,倒不如让她知道真相,趁不晚,放秦暮早早的离开,这样她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合适的人,也不在自己这里白白浪费时间。
魏青桉自认为自己想通了,转过脸,冷声道:“好,我们去检查吧。”
等拿到检查结果,秦暮想离开,她不拦着,今晚就去办离婚手续。
秦暮应了声,从副驾驶退出去,帮她扶着车门,魏青桉解开安全带出来,和她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走过路灯昏暗的小道,进入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
白天的时候,秦暮挂了骨科专家的号,这会儿两人直接敲门进去。
医生是个中年男性,戴着黑框眼镜,头发秃了一半,他一边低头看病例,一边抬头看了眼便问:“你们谁骨折了?伤的哪里,来做手术的,还是来做复查的?”
“手腕,伤了好几年,今天来复查。”魏青桉一一回复着。
医生直接说:“先去拍X光片。”
知道医生们都忙,说话也就没那么多人情味,两人嗯了声出去,魏青桉熟门熟路的找到拍X光片的地方,她先预约登记,然后排队,和秦暮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等。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什么都没说。
快排到魏青桉时,秦暮本想说两句安慰的话,但迎面走来一名独身一人的孕妇,手上绑着绷带,似乎也是来拍片的,秦暮见状,连忙起身说:“您坐这边吧。”
魏青桉听到声儿,抬头望了眼。
“好,谢谢您啊姑娘。”
孕妇艰难的扶着肚子坐下。
看样子已经有七八个月,这么晚还独身一人来做检查,她家人倒也是放心。
秦暮看了会儿,不忍的收回目光。
“18号魏青桉。”护士出来喊。
被喊到,魏青桉起身跟着护士进去,秦暮站在靠墙的位置没动,目光紧紧盯着暖黄色的木门,她的紧张不比魏青桉少。
因为手腕的事,魏青桉这些年的变化,秦暮虽没有一一看在眼里,但也知道,她过的并不怎么好,心里一直有这个结。
这个结打不开,而且越缠越乱。
今早之所以没告诉她是来医院,就是怕她受刺激,但只要魏青桉肯做检查,哪怕在她伤口上撒盐,秦暮也不在乎。
没一会儿,魏青桉便拍完出来,不过要等半个小时才能取片。
两人之后也没去哪,站在自助取片机附近等着取片,魏青桉侧身靠墙,右手藏在衣服里,像是怕秦暮看到一样,脑袋也垂着,看起来很想让人抱在怀里疼爱。
秦暮站在她左手旁,静静看着,两人修长的身形,哪怕在人少的地方,也是显眼。
今晚依旧是阴沉的天,半人高的窗户外,能看到医院前院不断落下的枯叶,飘落的随处都是,那停靠的车上、小道上,还有银色的分类垃圾桶,秋季的瑟然一眼望尽,
“在生我的闷气吗?”
从下车到现在,她一句话也不说,沉着脸色,秦暮只能主动问她。
这个结,现在不提,以后也要提。
魏青桉微微抬了头,说话的气儿和早上都不一样了,“我手腕受伤的事,是你自己知道的,还是小欢子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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