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散立刻警觉地坐直了身体,推开车门下车,“发生什么事了!”
“小,小蔷,她要杀我……咳咳……救……”
声音到最后只剩若有若无的颤音,涂散眼神一凛,顾不得多想,朝楼蔷家的方向狂奔,边对电话那头焦急嘱咐,“先按压住伤口,以防失血过多,我马上过来!”
楼蔷怎么会对章纯然动手?
不可能啊……
当他抵达楼蔷家门口,门是开的,玄关只剩章纯然一个人的鞋,他听到客厅有声音,赶紧跑过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难以置信——章纯然倒在血泊中,瞳孔呈半迷离状态,腹部插着楼蔷常用的那把解剖刀,楼蔷却不知所踪。
涂散来的路上叫了救护车,现在他只能上前做些止血的急救。
令涂散没想到的是,和救护车一起来的,还有警车。
而且不是民警,是刑警。
章纯然被拉走了,邓队长冷峻的眼神却没从涂散身上离开过,他原本雪白的衬衫被鲜血浸透,双手也是血淋淋,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还是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人。
涂散见状不妙,赶紧撇清关系,“我先声明啊,和我无关,是章纯然打电话让我去救她的。”
邓队长:“知道不是你,赶紧走!别在这里乱晃。”
涂散愣了下,今天邓刚怎么这么好说话?按照正常发展,应该要把他先带回去凶巴巴地审讯一遍再放人。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既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涂散简单清洗了下身上的血迹,返回车上。
走了几步,好奇回头看了看。
警车停在楼蔷家楼下,警笛声给这个普通不过的小区带来了紧张的气氛,吵闹的动静吸引来了居民们查看,打开窗台朝楼下探头探脑,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楼蔷家里的灯亮着,不断有警员上楼下楼,邓刚听着警员们的汇报,眉头紧拧,眼神如刀似刃,全身散发出可怕的寒气。
像是遇到了棘手的情况。
涂散默不作声,悄然离开,虽然他也好奇,但现在绝不是探究的好时机。
又过了几天,在律所上班时,周正带来了章纯然平安无事的消息。
涂散松口气的同时也在想,楼蔷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楼蔷不像是会对自己好朋友捅刀子的人,莫不是被什么人胁迫了?
可是以她的智商,就算是被逼的,也会想办法报警,拼尽全力阻止最坏的情况发生。
涂散:“老周,邓队长有说是怎么回事吗?”
周正搅动着手中的咖啡,“据那个受伤的小姑娘说,她们打算出门的时候,楼蔷接了个电话,然后突然发疯拿刀捅伤了她,老邓他们查监控看到楼蔷确实慌慌张张跑了出来,抄小路离开了,现在还在找人呢。”
还真是有极大可能是楼蔷做的……
涂散躺在椅子上,手里转着笔,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
“没有什么不可能。”周正吹了吹咖啡,说:“就算是亲人之间也有可能为了利益拔刀相助,更何况,她们的关系说不定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
涂散陷入回忆,喃喃道:“ 章纯然几乎知道楼蔷的所有秘密,有她家的钥匙,知道她手机的锁屏密码,知道她喜欢把东西藏在哪里,连她爷爷奶奶都不知道的暗格章纯然都知道……这样,还不够好朋友?”
周正听完他的描述,眉头不自觉皱起,拿咖啡的手一顿,忽然就没了胃口。
“你不觉得,这样的朋友有点恐怖吗?”
“哪里恐怖了?”涂散转头看他,一脸不解。
周正看着他茫然的模样,哑然了一会,一时竟分不清他是装的,还是真的觉得无所谓。
他放下咖啡,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再亲密的人之间,也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隐私。”
“照你说的,章纯然知道楼蔷手里的密码,有她家的钥匙,知道暗格乃至所有秘密,甚至知道她每时每刻心里在想什么,这已经超过了一个好朋友该有的界限了。”
“是这样吗?”
“嗯。”周正肯定道:“这样的人,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一个人型监控摄像头,时时刻刻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你会希望自己和一个摄像头处朋友吗?你还不知道摄像头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而且,一段良好关系的建立是相互的,当你知道我的一切,我却对你一无所知的时候,这已经是段扭曲的关系了。”
“嘶。”
周正凑近了些,狐疑地盯着他这具的皮囊,“涂大律师,你真的奇怪,你是没见过变态,没见过控制狂吗?居然不知道?”
涂散嫌弃撇开他的脸:“我作为你的好朋友,都看过你脱衣上电线杆跳舞的模样了,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但是你能说我是变态吗?”
“……”周正讪讪坐了回去,扶额长叹,“往事不要再提,再提我俩绝交!”
涂散笑笑,表面上一如往常,心里却打起了鼓,今天是他第一次明白好朋友的界限。
在孤儿院的时候,因为大家报团取暖,习惯了什么事都和彼此说,他们之间可以说没有秘密。
但是,正如周正说的,当你的朋友能够窥破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却看不透他,你们还能算是好朋友吗?
可章纯然那张青春纯良的面庞又实在和控制狂联系不上。
有些事还是要当面问才清楚。
又过了几日,想着章纯然病情应该稳定了,涂散拎着果篮去医院探病,在护士站问来章纯然的楼层和房间号,一个人走在静谧的走廊上。
有些奇怪,虽说医院要求安静,但大白天走廊上空无一人也不正常,像被人清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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