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看着涂散布满血丝的眼睛、磨的咯咯哒作响的牙齿,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恨上了我,人死无法复生,我会尽全力弥补你的。”
“弥补?”涂散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诞的笑话,“人都没了,谈弥补有用吗?”
“但是杀害他的人还活着不是吗?”
涂散手微微颤抖,是啊,罪魁祸首还活着呢。
白墨指了指门外忙碌的人,继续说:“丹刀马上就来了,我已经在周围布下了人陷阱,这是报仇的最好机会。”
“所以呢?”
“如果你继续闹,引起了丹刀怀疑,我们这么久的努力都会付之一炬,你也知道丹刀有多多疑。”
闻言,涂散迟疑了。
“你真的会帮我?”
“当然,我会为错误负责。”
“你会让我手刃丹刀?”
“肯定的。”
涂散眼里显露出纠结之色,虽说白墨是起因,但丹刀才是最终下刀的那个凶手。
白墨温和地笑了笑,态度真诚良好,没有躲避涂散的审视,用真心换取信任。
有一起长大的情份在,这招对涂散永远有效。
涂散慢慢松开了他的衣领,白墨总算可以呼吸顺畅了。
然而涂散没打算就这么了结,又伸出手,冷脸道:“那好,把你的枪给我。”
这个要求打了白墨一个措手不及,他犹豫了。
可下一秒,他意识到,涂散在试探他。
就是这一犹豫,刚和涂散建立起来的脆弱信任夭折在摇篮里。
白墨只能保证:“会让你亲自杀了丹刀的,现在还不是给你枪的时候,我怕你会不小心伤了自己。”
涂散不可察觉地冷笑一下,收回了手。
也收回了最后的信任和善良。
丹刀比预计的来的快,一下车,风尘仆仆直奔莱叔。
见到莱叔被捆的像只螃蟹一样,他生气地瞪了在场所有人一眼。
“谁干的?”
“谁干的!”他大声质问,生气地踹倒了脚边一个花瓶,花瓶摔出清脆的破碎声,瓷片四处飞溅。
所有人都离他远了几步,生怕被他的怒火牵连到。
突然,他发现人堆里有个人瑟瑟发抖,他指着他,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回去再收拾你!”
那人脸唰的雪白。
丹刀大步上前,单膝跪地,取下封住莱叔嘴巴的胶带,满脸心疼地握住他的双臂。
“莱叔,我来晚了,让您受苦了,都怪我的不是,您尽管骂我吧。”
莱叔冷哼一声,不吃他这套。
丹刀:“莱叔,您跟了老头子,额,不对,我父亲一辈子了,有功劳有苦劳,跟我回去吧,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您,让您安享晚年的。”
情深意切的模样差点连狗都信了。
莱叔知道他今天没命走出这栋房子,黄浊的眼珠子转了装,看向白墨,又看向他,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
丹刀喜出望外,“那莱叔,我父亲留下的东西,您知道在哪里吗?”
莱叔又点头,让他靠近点说。
丹刀凑近,莱叔在他的耳边低语。
说着,丹刀神情严肃。
他站起身俯视莱叔,再无亲昵,苦恼地“嘶”了声,像在分辨莱叔的话是否可信,视线在大厅每个人脸上逡巡一圈,最后把狐疑的、猜忌的目光投向白墨。
白墨蹙眉:“你这个眼神,什么意思?”
丹刀眉头拧成一股,走向白墨,说:“莱叔说,他把东西下落告诉你了,但是你威胁他不可以告诉我。”
“呵。”
白墨讽笑:“你信这种话?”
“人说的话可以是假的,但人眼睛看到的可都是真的。”丹刀话里有话道,撇向门外已然墨色沉沉的黑夜。
他突然靠过去,把白墨掰近,在他耳边说:“外面埋伏了不少人吧。”
“我也带了人来,不如让他们比一比谁更训练有素?”
涂散看到白墨指尖小小抽动了一下。
缜密如他,不可能露出破绽让丹刀察觉,除非他们中间,有人通风报信了。
白墨斜斜飞了他一眼,“可以。”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丹刀用力拍着白墨肩膀。
“哈哈哈哈——”
而白墨看着丹刀挑衅且嘲弄的笑,一言不发。
但“有埋伏”三个字结结实实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到了,所有人各怀鬼胎,偷偷探向离手最近的武器。
无数条视线在大厅交汇、摩擦、碰撞,空气里的水分仿佛被抽干,干燥焦灼的气氛让人胸口闷堵,每个人都在等,谁也不想先出手——现在就差一个火星子,打响混战的号角。
“砰!——”
尖锐的枪声刺激耳膜。
丹刀的笑声戛然而止,下意识伸向腰后掏枪,眼角闪过一道银光,还没碰到枪柄,一把军刀眨眼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一动,刀就往皮肤里割入三分。
两方人马都拿出武器,以大厅中央为分界线,迅速各据一边,紧张对峙。
丹刀那边的人焦急地喊:“大哥!”
“别动!”丹刀怒声呵斥道:“想看到我被割断气管吗!”
丹刀用恶毒眼神剜向白墨,他的刀使的比枪还快,恐怕子弹还没碰到白墨,他自己先断了气。
该死的!丹刀骂道。
两边人马都全身肌肉紧绷,呼吸都有意放慢了,时刻紧盯着对方,好找到对方松懈的时机,趁此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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