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磨了磨牙,低斥道:“让他走!”
挂了保安电话,我翻出时汉之的对话框,无视他一连三条报备祝承初的行程安排,按下语音键:“告诉祝承初,今天下班前不滚回行娱,就让他永远留在伦敦喂鸽子算了!”
泄完火,我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把鞋穿好下楼,又拿起手机拨贺湛电话,贺湛电话一直显示正在通话中,想到这个点可能通话的人是谁,我又想再迫害一次时·传声筒·汉之。
踩到最后一阶楼梯,我就看到迈巴赫行驶出了公馆门头。
果然贺湛上路没两分钟,我的电话就接通了,但我还没呼两口气,电话就被贺湛单方面挂断了。
微信这时震动了一声,时汉之缺心眼的话哄亮地传播在公馆大厅,“纪编,祝承初说现在行娱的法人不是您是贺总了,他是代贺总出差,您说的话在他听来就是放屁!”
……真是反了天!一个小小的总裁特助竟敢和创始人这样说话!
我一拳砸在了护栏上,各自忙碌的家佣见状纷纷停了动作看向我,我没好气地回了句“不用管我”就径自去了地下车库。
行娱是我大三创业的成果,结婚半个月后手续生效我把市值百亿的行娱当聘礼给了从贺家脱离的贺湛。
创业那年是2016年,我二十岁,国内的娱乐圈环境下滑,资本当道,“演编导”三体都只有被选择的权利。
我年少轻狂,难凉热血,拿着自以为写得不错的本子虔诚地捧到各资方面前,收效甚微,频遭白眼。
我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父母都算是高知分子,一个任教复旦新闻传播学,一个上戏副校长。因为受家庭影响,难免会做些一些不切实际的梦。
当年进北影时分化分不够,靠艺考成绩破格录取后因为颜值在网络走红了一阵。我凭借这点热度去炒作自己的才华,辛苦钻营了两年,才吸引到一个愿意花一百万买我本子作网剧的机会。
对方约在黄浦区著名的清吧 iib House,我知道晚上十点在这种地方谈合作都不会正经谈,可还是去了。没办法,我是真的渴望一个愿意花大钱捧我的大款。
我虽未真正涉足名利场,却也有清楚的自我认知,做编剧单靠我父母那点人脉,并没有出路。这个世界,没钱谈什么梦想,都是扯蛋。
我不想永远都寄托于得到别人心血来潮的青睐,我要的是这些目光以我为中心。踏进iib House前,我已经在出租车上想好了可以与对方作交换的条件。
可沿途模拟百遍的心理准备,都在看到包厢奢靡的布置时打了退堂鼓。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可以用来交换的最珍贵的东西,一定在对方眼里不值一提。
我踌躇不前时,被我的投资人认出来了。他对我做了一个带了十几个形容前缀的自我介绍,来说明他的豪横,并吹嘘了一把能被邀请到这个包厢来是多么值得吹牛逼。
经他的口我才知道,这个包厢是这一圈十几个富二代里最有钱的那个公子哥为他心上人布置的。受邀的其他人不过是公子哥叫来撑场面的群众演员,围观对方求爱的名场面。
既然被发现了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同我的投资人安静如鸡地等晚来的主角。
周围都是调侃公子哥的声音,公子哥挥金如土请大家开酒,显然对自己表白成功很有胜算。
可酒喝多了总会坏事,有个富二代醉得脑子不清醒,贱兮兮开口:“孙少,要是贺千金不同意怎么收场?”
周围都因为这句冷场了,神色各异得看好戏,那位坐在主位的孙姓公子哥无情地撇了撇嘴,粗鄙至极:“怎么收场,干她丫的!”
听这话是要用强了,我不禁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千金提前默哀。
“怎么不说话?王乔出了车祸之后呢,你准备怎么写下去?”见我突然不说话,我的投资人在我眼前晃手。
我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半晌后对我一窍不通的投资人狗胆包天道:“王乔出车祸之后是下一部的剧情,听赵总的意思,是想为我追加投资?”
一直端着的人听完我的话后露出了本性,他暧昧地搭着我的肩,嘴角是自信又普通的笑容:“什么投不投资,对我来说这点小钱就跟玩一样,还不是看小纪你的诚意?”
我进来之后交换的条件里就有考虑过牺牲色相,可前提是服侍的人得是女人。
我不恶心同性恋,但我恶心色欲熏心玩直男的同性恋。
我表面上若即若离地与那死同性恋眼神勾缠,正愁没脱身机会时,包厢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我见到了被这群禽兽嘴里玷污了一遍又一遍的“贺千金”。
他长得雌雄莫辨,在各色死亡灯光下仍白得透明。骨相秀气而清丽,五官恰到好处得组合在一张漂亮到不容忽视的脸上。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左耳有一枚粉蓝色的耳钉,一身附中的校服,肩上挂着一只米白色的书包。先是盛气凌人地扫了一眼包厢,然后在那位孙少上前时,一脚踢上对方腹下三寸。
一切都让人猝不及防,我担心等下的混战会伤及无辜,蹑手蹑脚贴着墙出包厢。万万没想到这圈回过神来的富二代在这位野蛮的大小姐面前个个吓得不敢动,还连累我被贺湛误伤。
据后来给贺湛开宝马接送他上下学的司机解释,他在包厢门口卸掉我一条胳膊是以为我是那群纨绔的同党,以为我不知死活想动手便前先解决了我。
当然我解释了很多遍不是,司机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我看贺湛说那句“你也配”时泼辣的架势,应该是不信的。
我冤枉躺枪,并没有得来贺千金多看一眼的机会。因为他在动完手之后,比我还先倒下。
我单手抱着他软软的身体,嗅着他发间的香味,没出息地单方面原谅了他。即使我不小心碰到他的胸,早发现了他不是女人。
我们一起去了医院,他的司机给我赔付了五倍医药费外加一万的慰问费。缺钱如我,第一次那么痛恨金钱的魅力。
可最后我还是收下了,因为他的司机说我没收,贺湛估计不会好好养病。他此次住院,就完全是被包厢里那群傻逼气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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