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四溢间,郑亭林嗅了嗅,许久未进食的肚子咕噜叫了起来,她捂住肚子,笑出声:“应该。”
傅令君把有些烫的盘子端到了餐桌,郑亭林有些雀跃地捧脸坐下,亮晶晶地盯着发亮的菜色,用筷子戳了戳重新煎过的鱼:“好多刺。”
这是淡水家鱼,自然不比少刺的海鱼,傅令君闻言抽了双新筷子,一点点给她挑起细密的鱼刺来。
郑亭林笑弯眼:“其实我不吃鱼也没关系的,还有好多别的菜。”
她把筷子伸向其他荤菜和青叶,傅令君把挑好的一块鱼肚皮夹到了她碗里,温声道:“过年必须要吃鱼。”
这是季家的传统。
“是吗?”郑亭林侧头,“我只知道要吃很好哈哈哈!”
她把那片鱼肉一口塞进了嘴,含糊道:“我家里好像没什么讲究。”
郑家根本没有过年的气氛,更无所谓传统,过去的很多个除夕跨年夜里,她还在照常练琴。
傅令君又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慢点吃。”
“好饿。”咽下去后,郑亭林神情委屈起来,瞥了眼做侧边的傅令君,忽地夹起一口菜朝她伸去。
傅令君无奈地笑了声,张嘴含住,细嚼慢咽吃下,好笑:“你不是饿了吗?”
“对呀,可一个人吃好无聊。”郑亭林手肘支起,“你不陪我吃吗?”
傅令君全都依她,拿来一个新碗真的陪了起来。
“想起刚来傅家那阵子。”郑亭林边吃边说话,“那会儿你还在坐轮椅呢,我就去二楼陪你吃饭。”
傅令君一点儿没忘,浅笑:“是啊。”
“不说话也没关系。”郑亭林陷入了回忆,扒拉几筷子低声道,“只要身边有个人就好了。”
她缺少的是陪伴。
傅令君突然按住了她的手,郑亭林抬头,两人离得很近。
傅令君莞尔:“你看,我在你身边,你可以随时找我聊天。”
郑亭林眨了一下眼,笑容止不住,脑袋突然朝她倾倒,靠在了她的肩胛处。
她撞了撞头,傅令君只觉得有毛绒绒的脑袋在怀里拱着,笑着揉了揉,郑亭林仰起脸,突然说:“傅令君啊,你对我是不是好过头了。”
她知道傅令君喜欢她,也知道傅令君认定了一个人不回头的风格。
这就是喜欢吗?郑亭林扪心自问,觉得自己的“喜欢”做不到这样的程度。
傅令君太好,好到让她羞愧,让她怀疑自己凭什么得到这份喜欢。
她没有问出口,片刻后,傅令君反问:“这样就算好过头了吗?”
“我觉得一点儿也不够,你还值得更多的‘好’,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
傅令君从不开玩笑,语气认真,郑亭林以前觉得刻板木讷,如今听来却差点潸然泪下。
她突然开始害怕失去傅令君,害怕这些话只能成为自我安慰的回忆。
郑亭林抬头看了看炫目的吊灯,眼睛被刺得流泪,她笑着抽了张面巾纸,装作自然道:“酒店干嘛到处都搞这么亮啊。”
傅令君没有拆穿她,只轻笑道:“是啊。”
今夜除夕,京城没有一处角落是不亮的。
用完饭已经临近晚上九点,然而对跨年夜来说还为时尚早。
酒店无趣,郑亭林主动提出要去逛街。
除夕夜的京城市中心热闹非凡,灯火通明,大厦闪现的绚丽图案往复变化,傅令君往年经常被季培风拉出来游逛,轻车熟路领着郑亭林到了蓝色灯光节的广场。
郑亭林头上戴着酒店送的兔耳头箍,惊喜地四处张望,入目尽是璀璨斑斓,明丽的色调温暖热闹,她看到了爱神铜像,看到了硕大的充气锦鲤,还看到头顶星星点点的绵延彩灯。
她挽着傅令君,把挂脖手套取下,分她一只:“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连着两只手套的红毛线依旧粗粝,傅令君笑着接过戴上,强调:“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郑亭林真的很容易迷路,对方位几乎没什么概念。
她哼了哼,狡黠一笑,忽地跑起来,手套相连,傅令君只得快步跟上,眼角带笑地任由郑亭林牵着她走。
郑亭林停了下来,趴在露天滑冰场的栏杆上看小孩们溜冰,有的笨手笨脚,有的身轻如燕。
傅令君走近了,问:“你会滑冰吗?”
郑亭林点头,又飞快摇头,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以前会一点。”
后来因为怕她受伤,郑清停了她的这项爱好。
“你会吗?”郑亭林礼尚往来问。
傅令君却学着她说话,浅笑:“以前会,现在不知道。”
“什么呀。”郑亭林嘟囔,想到她的腿后突然顿住,轻声问,“你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参加这些运动了?”
滑雪滑冰,登山攀岩,她记得傅令君上一世很擅长这些。
“医生说今年内不要剧烈运动。”傅令君没有直接回复,“还是有很多能参加的运动的。”
郑亭林趴在栏杆前看追逐打闹的小孩们,突然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拢了拢围巾:“好冷。”
“你靠冰场太久了。”傅令君扯了下她的羽绒服连衣帽,把它戴上,郑亭林却把它又掀下,见傅令君不解,郑亭林偷瞄了眼她,低头不好意思道:“我戴了发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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