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郑亭林从小就很敏锐,楼下的气氛让她回想起谭雅平和郑清离婚的场景。
相似的氛围,完全不同的背景。
傅令君问:“你不想他们分手吗?”
“想。”郑亭林低着头,“但我不知道该去哪。”
傅家不是她的家,郑家也不想回,谭雅平的新居还没有着落,郑亭林有种无家可归的漂泊感。
这种阴霾从回国后一直笼罩在头顶,生怕下一秒就会被赶出傅家。
——即便她知道傅伯诚不是这样的人。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从前谭雅平和傅伯诚感情好时,她可以当做没感觉,但如今情况急转直下,她再也没法忽视。
傅令君察觉到她的不安,手轻轻抚过她的背。
“我会永远陪着你。”傅令君说,“不管你留下还是离开。”
郑亭林抱住了她的手臂,发丝蹭着她的胳膊。
傅令君忍不住低头亲她,用温热的唇抚慰起郑亭林。
郑亭林心中的弦瞬间紧绷起来,敏感地探察起四周动静,二楼玻璃门外悄然无人。
楼下的父母陷入僵局,楼上两人紧密拥吻。
禁忌感刺激得多巴胺加速分泌,郑亭林跨坐在傅令君腿上,吻得急切,傅令君揽着她的腰,情难自禁,轻咬了口她的下唇。
郑亭林轻喘着看她,眼波流转,双唇分开时拉出细细的银丝。
傅令君手游离到背后,在郑亭林细声惊呼中将她抱到了浴室。
盥洗室挂了条夏季睡裙,碧绿色映入郑亭林模糊的眼帘,随后花洒温水浇下,她坐在浴缸里,仰头望着傅令君。
轻薄的短衫被水浇得透湿,郑亭林慵懒地抬起手,任傅令君帮她脱下。
郑亭林双臂护在胸前,趴在浴缸边,忽地笑:“这不公平。”
傅令君听懂了她的意思,笑着伸手解起自己的衣物。
郑亭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几个月来,她们对彼此的身体已然熟悉,夜色下的缠绵回忆尽数涌上心头,情动的那一瞬,郑亭林见到了傅令君的大腿伤疤。
白皙细滑的皮肤被破坏,不平整的疤痕斑驳密布,仿佛重新拼凑起的破碎瓷器,叫人不忍直视。
郑亭林下意识别开了目光。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但却从未如此坦诚相见过。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傅令君大腿伤痕的情景,忍不住抬头重新打量。
“还疼吗?”郑亭林小声开口。
傅令君摇头:“已经好了。”
花洒再次打开,喷涌的水花浇上她的大腿,郑亭林抱住她,在浇落的水流下小心翼翼地亲吻起那伤痕。
傅令君下意识要推开她,却对上郑亭林执拗的眼神。
“真的不痛了。”傅令君无奈吐气,伸手捋过郑亭林那被花洒浇湿的发丝。
浴室雾气氤氲,水汽从光滑的墙壁滑落,潺潺水声混杂亲吻,被一道道门隔绝在内。
谭雅平上楼时,书房和公共休息室都没有人。
几道卧室门紧闭,她敲了郑亭林的房门,没有回应。
水声渐渐,盥洗室外,谭雅平试着喊:“亭林?”
“嗯。”郑亭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变了调子,“我在洗澡——”
浴室离谭雅平隔了两道门,声音有些模糊,谭雅平也没在意,又问:“你看到令君了吗?”
水流声盖过郑亭林的应答,谭雅平依稀辨认出是“没”,蹙眉返回,瞥见傅令君房门透出的暗色,有些奇怪地下了楼。
郑亭林大口呼吸着,等谭雅平声音离开,按着面前的傅令君疯狂亲吻。
带着一身未干的水珠出来后,两人又跌撞进了最近的次卧。
傅令君套了睡衣,郑亭林只裹着浴衣,两人衣服凌乱,一起钻进薄被里,又突然一起笑起来。
“今天够了。”傅令君把郑亭林故意敞开的胸襟拉上,郑亭林在床上打了个滚,过了一会儿又闷头自顾自笑。
见她不出声,傅令君只好扒拉过她的被子,低头亲了亲她左下颌处的琴吻。
那是郑亭林多年练琴磨损出的印痕,小小一块,凑近仔细看时才注意得到。
两人笑闹了好一阵,直到郑亭林手机响起,才稍微消停。
打电话的是谭雅平。
郑亭林回国还没单独和母亲说过话,这会儿有些不自在,只好应和着寒暄。
谭雅平又问:“你看到傅令君了吗?”
郑亭林看了眼躺在自己身旁的傅令君,敏锐反问:“怎么了?”
“给她准备的成年生日礼物,放在手边很久了。”谭雅平的语气很平静,但就是这种不含任何情绪的平静,让郑亭林头皮发麻。
那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沉静海面。
“哦。”郑亭林下意识回,“我没有看见她。”
傅令君投来视线,安静地没有出声。
谭雅平突兀地挂断了电话。
郑亭林与傅令君直视,讷讷道:“她在找你。”
两人离得很近,傅令君听到了对话。
她冷静道:“没关系的。”
傅令君没说具体的,坐了起来抱住郑亭林,平和地抚慰。
“回来后我总是很不安。”郑亭林靠在她肩头,说到这没有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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