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亭林:“……听过。”
“是不是太难了?”班长挠头,“我就是觉得很酷,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
“还好。”郑亭林还从没受过这种质疑,好胜心起来忍不住正名,“其实也不是很难。”
这是大实话,这首曲子虽然看起来炫技,但对基本功扎实的郑亭林来说几乎没有难点。
相比而言,不少听起来平平无奇的巴赫或帕格尼尼都要难得多。
“靠真的吗?”班长眼睛睁大,立马变得跃跃欲试,“那……”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郑亭林退了一步:“先把它放进备选名单吧。”
这首曲子的情感和技术要求都不高,郑亭林很少主动挑这类纯炫技的唬外行曲目。
几人聊了一会儿,郑亭林忽地问:“学校有钢琴伴奏吗?”
“……不清楚,我们班没有。”班委回,“拉小提琴还要伴奏吗?”
“也不一定。”郑亭林对此并不强求,又说,“或许我可以试着弹钢琴。”
班长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郑亭林解释:“我可以伴奏,大家一起排一个舞蹈。”
郑亭林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在集体里,最好不要一个人把风头全抢光了。
“那我们再去班上问问,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报名——虽然大概率没有。”几位班委答应下来,又笑,“过段时间社团招新,校艺术团说不定有你合拍的。”
郑亭林轻笑,同他们回了教室。
下午见到孟思妍时,两人聊起这事。
“你信不信没几个人会报那什么舞蹈。”孟思妍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郑亭林不乐意听这话:“你很了解?”
“哈哈哈你是没看到去年那情景!”孟思妍回忆起来,“二十班真的,我不是黑它,真的艺术荒漠。”
“跳舞什么别想了,上来表演一套军体拳说不定都靠谱得多。”她显然记忆犹新,“难怪把你当救命稻草。”
“有那么夸张吗。”郑亭林狐疑,又想到自己的状态,不禁忧从心来。
“你上去随便唬唬人就好啦,反正你拉的那些我们都不懂。”孟思妍趴在桌上,“说实话,我一点音乐细胞都没有,更别提古典乐了,催眠神曲。”
郑亭林轻笑:“那我挑大家都听过的流行乐。”
孟思妍眼睛骤然亮起:“好耶!”
说是这么说,郑亭林回家时还是没有定下曲目——她根本没怎么关注过时下的流行乐。
傅令君少见地坐在楼下餐椅上,没有坐轮椅。
郑亭林进来看到时一愣,旋即问:“你去医院了?”
她看到了一旁的新拐杖。
“嗯。”傅令君气色看起来很差,外面烈阳高照,她却白得几近透明。
“今天熬了骨头汤!”谭雅平从厨房里出来,“这段时间可要好好补补。”
见到郑亭林,她面色不改,喜上眉梢:“今天医生说令君可以慢慢拄拐杖了,恢复得很好!”
郑亭林看向傅令君,莞尔:“确实是好事,恭喜。”
“这段时候还是要多按摩按摩,走路的事急不来。”谭雅平把汤端了出来,晚一点时,傅伯诚也回来了。
四人忙这忙那,已经有段时间没聚齐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傅伯诚春风满面,一会儿关心起亲女儿,一会儿又问起郑亭林的近况,俨然是温文大家长的模样。
相比最初的不自在,如今的郑亭林已经能游刃有余地应对这些话题。
傅伯诚颇为满意:“看来亭林适应得不错呀,我还担心令君不在,你少了个照应呢。”
“……那倒没有。”郑亭林微笑,傅令君只会给她带来压力。
餐桌上,傅令君依旧寡言少语,但比起往常,郑亭林还是敏锐地察觉出几分不同。
——她看起来很疲惫,甚至对郑亭林明晃晃的打量视若无睹。
晚饭散后,郑亭林帮张姨在厨房切起水果,傅令君拄着拐杖准备上楼,傅伯诚谭雅平在木扶手另一侧小心陪同,一拐一阶,慢腾腾挪到了二楼。
相比那一边的热闹谨慎,郑亭林则躺在客厅无所事事地看起了电视,时不时捏一颗草莓入口。
电视里放的是当下火热的偶像剧,郑亭林对明星没多少了解,除了上一世留学时的室友明毓,和国内娱乐圈基本没有交集。
相比而言,古典乐的圈子实在小得可怜。
傅伯诚和谭雅平很快回到客厅,郑亭林没待太久,配合两人唠了几句家常就上了楼。
书桌前,傅令君没再坐轮椅,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鬼使神差地,郑亭林没有立马回卧室,而是倚在书柜旁,一副漫不经心地神情道:“实中的体育艺术节要到了。”
傅令君手撑着额头,没有回头,传出的声音有些低哑:“你要准备节目吗?”
“嗯。”郑亭林坐到了小沙发上,侧对着她,迟疑片刻问,“你还好吗?”
她看起来不太对劲。
傅令君手臂无力地伏在了桌面,头埋了下去。
“傅令君?”郑亭林皱眉起身,走到了对方身旁。
傅令君强撑着抬头,额角细汗密布,脸色比白纸还苍白。
郑亭林又要去叫人,然而傅令君却无力地拉住了她:“别……”
郑亭林停下来,半蹲在她身旁,神色凝重:“你不舒服。”
“太累了。”傅令君半阖眼,“别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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