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妍乐不可支,开始畅想起来:“什么时候能看到你正式演出呢?艺术节吗?”
“二十班这次真是赚大了……”孟思妍啧啧,“一个独奏就碾压我们班排练这么久的话剧。”
郑亭林并没有接话,她对自己目前的状态不算满意。
被孟思妍拉着在广场转了一圈又一圈,郑亭林还是没加社团,然而到下午时,她在合奏团帐篷前的拉琴视频已经开始在校园表白墙蔓延。
“不愧是你。”孟思妍毫不意外,嬉皮笑脸,“你说我要不要把你的联系方式挂上去。”
郑亭林不客气地敲了她一爆栗。
周日没有课,视频的热度远比郑亭林想得高,回到傅家时,傅令君竟也提起了这个到处转发的短视频。
“你在学校拉琴了?”她的语气和郑亭林想象的不同,不是疑问更不是质问,完全琢磨不透。
“嗯啊,随便拉的。”郑亭林无奈,“没想到这么多人关注。”
相比之下,京音附中对这种演奏早就习以为常,完全不会引人注目。
“待会儿练琴吗?”傅令君顺势问。
郑亭林断然拒绝:“之后再说吧。”
至于之后是哪天,那又要另说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多次拒绝太不留情面,郑亭林主动关怀起对方:“你的腿伤怎么样了?”
她每天上下学,见到傅令君的状态基本都坐着,完全看不出好坏,甚至与常人无异。
“恢复得不错,拐杖也很熟了。”傅令君斟酌回,“没什么大影响。”
郑亭林默然,想起那些伤疤,觉得傅令君实在乐观。
“晚上我可以帮你敷药按摩。”郑亭林主动说提出,“如果你需要的话。”
傅令君闻言莞尔,却没有立即答应:“再说吧。”
她不想再将那些可怕与丑陋暴露在郑亭林面前,尽管可以收获不少怜悯与亲近。
到现在,两人的关系陷入一种不尴不尬的瓶颈,没有争锋相对,也没有亲密无间,不咸不淡,说的好听是君子之交,说得难听是可有可无。
傅令君甚至不知道在郑亭林心中,两人算不算朋友。
对傅令君而言,这种问题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甚至远超她思考的难题,比世界上任何一个数学猜想还让人找不着头绪,偏偏还没有多少试错机会。
一步一步,世界的熵随着时间流逝而增加,她们的关系也走向难以言说的混乱与复杂。
郑亭林不知道什么是熵,但她也同样感受到了重生带来的难以掌控的变化。
晚上,施斐少有地直接给她发视频通话,脸惊喜地映出,娃娃音清脆雀跃:“你今天拉琴了!”
郑亭林之前明明说不碰琴了,远在京音附中的施斐像找到了什么证据,扬眉:“你回心转意了吗?”
郑亭林叹气:“你怎么看到视频的?”
“我关注了你们学校所有平台的账号,还有校园表白墙!”施斐一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转回正题,“真少见,你竟然在拉流行歌——说起来,那把琴不是你的吧?”
“不是。”郑亭林背靠着转椅,“只是随便玩一下而已。”
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这么大惊小怪。
施斐立马拖长了调子:“不嘛,我每天都想听你拉琴……你都不知道,索菲亚到处打听你,动不动就开嘲讽,我都要受不了了。”
索菲亚是郑亭林在京音附中的同学,也是小提琴专业最大的竞争对手——准确说,是索菲亚单方面拿她当对手。
郑亭林一点儿也不在乎。
“她还拿到了那把瓜奈利!整天得意洋洋真是来气!”施斐抓了抓头发,恹恹,“本来肯定属于你的。”
施斐对郑亭林有着几近盲目的信任,然而郑亭林这回没有谦虚,只轻轻笑了笑。
上一世,那把瓜琴确实是赠予她使用的。
说不上遗憾,但多多少少有些惆怅。
“她最近在准备帕格尼尼呢,找了好多大师给她特训。”施斐长叹一声,想起什么,“听说今年年底陆池佑会来国家大剧院演出。”
郑亭林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你真的不回来吗?”施斐眼巴巴望她,没等对方回答,她忽地提起,“亭林,你爸前段时间又来学校和刘培闹了一场,你知道吗?”
郑亭林一点儿也不知道。
她顿了顿,终于问出口:“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反正很难看吧,院长一直看好索菲亚,这回你走了他春风得意得很,郑叔叔好像是要调你上学期在学校的记录,不知道怎么的就吵起来了。”施斐想了想,“好像还打起来了……然后就没有后续了,之前郑叔叔来得频繁,这几天我一次都没见到他。”
郑亭林神色终于有了变化:“我知道了,谢谢。”
施斐继续和她絮叨起附中大大小小的事,郑亭林听得心不在焉,关于郑清的话不时回荡耳边。
她思量片刻,把郑清从手机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郑亭林:我不在乎,我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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