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平啊。”傅伯诚视线从电视机上移开,多打量了她几眼,叹息,“今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难缠喏。”他感慨几声,并不多提。
郑亭林垂眸,片刻后问:“是和我爸有关吗?”
她一点不觉得郑清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今天没出现已经在意料之外。
谭雅平又和他说了什么呢?
傅伯诚摆摆手:“小孩子家家别操心这么多,安心学习,这些交给大人处理就好。”
郑亭林不依不饶:“我爸还在江城吗?”
“唉你这孩子。”傅伯诚无奈,“放心吧,会处理好的。”
在餐桌前倒水的傅令君巡声望去,轻啜茶水:“您就告诉她吧。”
“这。”傅伯诚意外女儿的插话,叹口气,“行行,你妈妈确实去处理这件事了,郑清虽然偏执,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等他想通了,自然就走了。”
他说得简单,但郑亭林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郑清。
——伪君子,偏执狂,还有着可怕的控制欲。
“您怎么放心让我妈一个人去见他的?”郑亭林低头问。
“早不是第一次了。”傅伯诚坦率,“而且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再怎么样也是外人,插手不好。”
郑亭林忽地明白了为什么傅伯诚和谭雅平没走到最后。
一些该死的分寸感,所谓成年人的互相理解。
她嚯地起身,神色郑重:“都是因我而起的,我要去看看。”
傅伯诚面露惊诧,“你现在去干什么,雅平说不定都在回来的路上了。”
郑亭林不管不顾,挽起外套拿上手机:“叔叔,你把地址告诉我吧。”
“你别着急,我先给你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再说也不迟。”傅伯诚只好也站了起来,当即拨了电话过去。
客厅内只有电视机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郑亭林心下一沉。
傅伯诚皱眉,终于重视起来:“我去看看,你就和令君好好待在家里。”
“我跟你一起去。”郑亭林不依不饶,重复,“我也要去。”
傅令君站在楼梯口,没有理会傅伯诚的眼神示意,反而道:“我也过去看看吧。”
“胡闹!”傅伯诚板起脸,“你的腿伤忘了吗?这天气,哪里是能出去跑的。”
“有拐杖。”傅令君指了指支撑自己双拐,“而且我不下车。”
这会儿的地面比早上下雨已经好上不少。
傅伯诚一个也不想带,继续拨着谭雅平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他立马开门准备出去,郑亭林亦步亦趋,跟在他半步后。
“亭林啊……”傅伯诚头疼,试图和她讲道理,但和她漆黑的眼睛对视上时,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那是她的亲生父母。
“好吧。”傅伯诚叹口气,又看向自己女儿,“以前没见你这么主动过。”
算是默许了。
他把车从车库开出,郑亭林坐到了后排,本来准备拉开副驾驶座的傅令君多走了一步,也坐到了后排。
傅伯诚开车,郑亭林用自己的手机给谭雅平打起电话。
车流涌动,路灯连绵,她盯着黑暗中亮起的屏幕,无力地垂着头。
害怕,恐慌。
郑亭林不敢深思,尽管她知道这不是谭雅平第一次约郑清单独见面,但这一次不太一样。
就在前两天,郑清还见到了她。
今天上午的艺术节演出视频到处流传,郑清知道她在实中后会不知道吗?
他们上次的见面太仓促突兀,矛盾冲突叠加,郑清对她的不满愤怒还在积蓄。
谭雅平之前是怎样说服他的呢?过去的回忆涌上脑海,她想起他们离婚前的争吵,想起打闹的动静,情绪糟糕透顶。
拨号中的手机屏幕依旧亮着,郑亭林盯着车窗外的霓虹彩灯,忽地有水滴蜿蜒直下。
水珠水串越来越多,车窗很快被水雾模糊,很快,她听到了滴答和咚咚的雨声。
竟然又下雨了。
鸣笛声四起,郑亭林回神,红绿灯后,傅伯诚在一家酒店前泊了车。
傅伯诚先行下了车,把车钥匙扔给傅令君:“我先去看看,你们在里面等着。”
郑亭林试图开门却被锁住,拍窗喊:“说好了让我去的!”
淅沥的雨声越来越大,郑亭林烦躁地踢腿:“我要下车!”
“咔哒。”她忽地听见一声厚重的轻响。
昏黄的车内灯亮起,傅令君神色镇定:“去吧。”
郑亭林眼皮飞快跳了两下,怔忪间试着开门——车门开了。
沙沙雨声揭去阻隔的屏障,毫无保留地席卷入耳,冷风直入车厢,吹得她直打了个哆嗦。
“雨好大。”郑亭林喃喃完,紧接着就收到了傅令君递来的雨伞。
郑亭林迟疑:“那你一个人在车里?”
“嗯。”傅令君开口,“你注意安全,电话保持通畅。”
郑亭林重重点头,撑开那把透明的长柄伞,走进了大雨中。
傅伯诚走得不快,她很快看到熟悉的背影,踏着水花努力追上,转头却发现对方不是傅伯诚。
找不到人了。
郑亭林站在酒店楼下,周围商场店铺林立,她看了眼手机,谭雅平没有回电话。
74/225 首页 上一页 72 73 74 75 76 7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