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自己是在傅令君卧室。
“傅……”郑亭林声音无力地喊,勉强抬头,没有看到人。
她皱眉,慢吞吞爬了起来,揉揉眉心,打开手机看到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
“我睡了这么久?”郑亭林揉了揉太阳穴,转头看到飘窗旁的身影,吓了一大跳,冷静后才反应过来是傅令君。
她轻手轻脚走近,窗户是关严的,奈何傅令君穿得单薄,半点不耐寒,这会儿蜷缩成一团,看起来让人心生不忍。
“傅令君……”郑亭林皱眉凑近,悄声,“醒来啦,回床上睡。”
她又喊了几声,傅令君依旧一动不动。
郑亭林心中叹气,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臂,一惊:“你身上也太冰了吧,还不快回床上。”
她把飘窗前的毯子裹在了傅令君身上,弯腰站在她面前大喊:“傅令君!”
郑亭林见声音不起效,又伸手戳了戳对方,依旧没有效果。
最后,她使出杀手锏——右手探上脸颊,试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傅令君睁眼时看到的就是对方放大的手指,惺忪间困惑,郑亭林见她醒来直笑,故意伸出两手,往她双颊用力挤了挤:“清醒了吗?”
“……醒了。”傅令君蓦地轻笑,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用这种方式叫醒过她。
郑亭林松手,见她蜷缩打了个哆嗦,又忙催她上床。
“你怎么坐那睡着了?”郑亭林问完,又想起,“对了,我怎么睡着的?怎么不喊我。”
傅令君失笑:“最近都太累了。”
郑亭林点头赞同,她艺术节表演后再见郑清,又摊上施斐表白,末了还要被谭雅平教训,确实心累。
“那你呢?你最近在忙什么?”郑亭林顺势问。
“很多。”傅令君坦率,“事情堆在一起,但因为各种原因没办法按时处理,所以没出门也时常觉得累。”
除了郑亭林的事,京大那边也在催促,全国物理竞赛也迫在眉睫,天文台刚有头绪的研究猜测等着她亲自观测证实,然而腿伤还在动不动宣示一下存在感。
各种事务庞杂交错,偏偏她现在行动受限,往日用来减压的运动也成了一种奢侈。
郑亭林问:“具体是什么呢?我能知道吗?”
季培风说得没错,傅令君总是习惯什么都不说,只一个人面对压力。
傅令君意外对方的关切,斟酌摘了最瞒不住的事说:“我下个月初要去参加全国物理竞赛。”
“哇!”郑亭林着实吃了一惊,嘴巴张圆,“这么快新一届了吗?你什么时候过的省赛?”
“上个月。”傅令君回,“省赛比较简单,几个小时就结束了。但国赛要去外省,这届举办地在滨城师大附中。”
郑亭林:“太厉害了,我都没关注,你怎么都不说!”
她佯装埋怨,又抬头认真问:“什么时候去?”
“快了,下周先去实中和带队老师汇合。”傅令君回完,又瞥了她,“要去五天。”
“啊,这么久。”郑亭林意外,揉了揉她没有伤疤的小腿,“那你生活方便吗?”
傅令君:“应该没什么问题。”
“喔。”郑亭林低头,过了一会儿又说,“那你要好好准备,这个很难吧,艺术节也过了,我就不打扰你啦。”
傅令君凝视着她回:“还好。”
“还好?”郑亭林反问琢磨,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对方。
“意思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傅令君莞尔,“你可以尽情打扰我。”
郑亭林扑哧笑了出来,脑袋埋进她的被子,不好意思地喊:“我知道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郑亭林才抬起头,正好对上傅令君的眼睛,坚定开口:“你一定会拿到金牌的,傅令君。”
说完,不等傅令君回应,郑亭林脸红得跳了起来,把床上的被子层层卷起,将傅令君老老实实包成粽子,最后按亮头顶的大灯,自己配音:“噔噔噔!好了!”
“暖和吗?”郑亭林一脸求表扬的模样。
傅令君哭笑不得。
“我老早想这样卷被子了,就是自己弄有点难度。”郑亭林非常满意,“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动一下,随便就散开了。”
傅令君无奈:“我动不了,一点力气没有。”
郑亭林这才想起对方是病人,拿起枕头挡着自己脸不敢直面她,呜声道:“对不起,等我马上……”
她先捋了捋被子末端,让它恢复平整,然而手却不巧碰到傅令君的脚——
“你的脚好冰。”郑亭林抬头脱口而出,“要暖水袋吗?”
傅令君勉力坐了起来,轻笑解释:“我待会儿要洗澡,泡泡热水就好了。”
“也好。”郑亭林松了口,贴到对方脚时的微妙感觉渐渐散去。
傅令君不仅气质上冷,连摸起来都跟冰雕的一样。
“晚安,早点休息,有事一定要叫我。”郑亭林没有再继续留在对方卧室的理由,等到对方同回的“晚安”后退出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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