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那番动情的模样浮现在脑海里,裴望卿呼吸一顿,快速眨了几下眼闭上。
“我先歇息了!”
身侧响起一声低笑,并没有继续追问。包扎的手被轻放进被褥里,裴望卿闭着眼,睫毛颤个不停。恍惚中脸颊的碎发被人别在耳后,眼尾也像是被指腹轻轻擦过。
“睡不着就不要睡”
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又满满心疼。
裴望卿想了一会,正准备睁开眼,身上却突然被温热的体感包裹住。
男人的头埋在他脖颈里,双臂克制而又温柔的搂住他,只留下轻微的呼吸扫过耳鬓。
裴望卿僵着身子,双眼缓缓睁开,偏头望向毛茸茸的脑袋。
这是难得一见的温存时刻,没有心烦意乱,没有忸怩不安,只有伊人在侧的踏实安心。
“…辛苦你了…”
少步声音有些闷,一呼一吸让裴望卿缩了缩脖子。
裴望卿牵了牵嘴角,微微抬起包扎的手,刚准备落到这人背上,便听到耳边又响起一道声音。
“婚日安排在三日后”
?
裴望卿双眼夺眶欲出,不顾被包扎到臃肿的手,瞬间脱离这人怀抱。
“这么快?!”
少步垂下眸,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本汗原定的是明日”
“三日,是给它的恢复时间”
这人意有所指的捏了捏他的指腹,笑意尽达眼底。
裴望卿愣了一下,脸颊浮上一层赧色,急忙将被褥盖过头顶,恼羞成怒道:“出去!我要歇息了!”
三日一晃而过,自那日过后他连那人人影都没见着。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就连卓娜也只是匆匆和他打招呼便赶忙去布置。
娜仁陷入一片祥和喜悦的气氛里,入目之处皆是五颜六色的鲜花,红色缎带从一个帐顶连到另一个帐顶,再顺着围毡落下,好生喜气。
裴望卿抿着嘴,隆重的布置让他紧张之外多了一分期盼。
只是,那人到底跑哪去了?
“七殿下,净身时候已到”婢女们列成一排,低头轻声道。
算了,晚些自会见到。
裴望卿点点头,转身踏入浴桶。
估摸着过了一个时辰,裴望卿才从这度日如年的净身里缓了过来。他小心瞥了一眼下身,臊的耳朵可以滴血。
竟无人跟他说娜仁的净身是不留毛发?!
裴望卿失神望着帐顶,还未回过神,婢女们便又来为他梳洗打扮。
长袖飘逸,衣袂飞舞。
裴望卿伸出手摸上婚服,震惊道:“这是?!”
婢女们恭敬道:“回禀七殿下,这是可汗十日前安排织女所制,款式比用的是大梁皇后所穿,与可敦服饰交相融合”
裴望卿惊喜的抬起手臂,红色衣袖顿时垂泻而下。衣祛处用玄色丝绸缝制,上面用金线勾勒出娜仁图腾,衣襟与腰封与此呼应。
最属特殊的便是这发冠,样式与那人生辰所戴的相差不大,只不过簪子更长,外着两根缎带垂及腰下,上面用金墨写着祝福的话语。
裴望卿一手抓住,眉眼尽是笑意。
他对这人笔墨太过熟悉,这一笔一画,皆是那人亲笔。
“裴公子!”
帐外传来卓娜的笑声,裴望卿急忙转回头,卓娜顿时定在原地。
“裴公子当真是人间绝色!”
裴望卿当即脸一红,他并未施过多粉黛。只是将眉峰勾勒出稍许,用胭脂将唇色添的更艳了些。若非要说今日有什么不同,大概是那副娇色与无措,让他显得更动人了几分罢。
卓娜赞不绝口,直到婢女们笑着提醒吉时快到了才赶紧引着裴望卿坐上步辇。
娜仁的喜时是黄昏,乘着晚霞,让金色余晖笼罩在新人身上。礼成后,篝火歌舞,再送入洞房。
裴望卿心里打着鼓,步辇每前进一厘,他都感觉心脏呼之欲出。
卓娜骑着马低头忍着笑,关心道:“裴公子是在紧张吗?”
裴望卿勉强牵了下嘴角,没有否认。
“您与可汗真的处处相像”
卓娜无情的大笑起来,裴望卿一听那人名字,顿时起了精神,状似随意问道:“最近几日怎么未见他人影”
卓娜顿时一拍额头,懊恼道:“裴公子,我最近事情太多忘了告诉你”
“这是娜仁习俗,成亲前三日不可见”
裴望卿了然的点点头,其实他猜到了些许,问卓娜也只是想确认下那人安危。倒是卓娜,为何还在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裴望卿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是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卓娜憋着笑,轻轻摇了摇头。
“裴公子不想知道为何成亲前三日不可见吗?”
裴望卿秀眉蹙起,大梁也有类似习俗,成亲前不见面乃是为了女子名声。
“是因为女子名声吗?”
卓娜仰天大笑,“娜仁男女成婚前皆可行房事,没有名声一说”
这下弄的裴望卿摸不着头脑,但看在卓娜一脸“裴公子你快问我”的神情上,他还是谦虚的开了口。
“那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卓娜立马凑上前,小手一拢,快速说了几句话。瞄到裴望卿的脸一点一点变红后,大笑着跑开。
裴望卿抓着步辇,白皙的手背青筋迸起,双眼羞的含上一层水。
原来这三日未见,就是为了让新人产生久别重逢的感觉。期间还会不停给男子补阳气,让洞房那日的欢愉达到最大享受。
裴望卿咬着唇,努力平复呼吸,望着越来越近的人群,心又提到嗓子眼。
“是可敦!”
“好美的可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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