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玉白无奈到仰头长叹。
“不丢你,祖宗,吃完药咱回去睡觉好不好?”路玉白擦了擦他脸颊上的泪痕,努力放轻语气哄着。
江源眼神里依然满是呆滞,他任由路玉白在他脸上反复摩擦,常年写字的手指上茧子很厚,摸起来有种别样的安心。
“白哥哥……”
路玉白就这样和他四目对视。
如果小源就是江源,他能接受吗?
路玉白在内心暗暗地问。
他不算是不能接受江源,但总觉得,和脑子里构画的那个小源宝,那个又会撒娇又喜欢说浑话的男大学生,分裂感太强。
路玉白很难把这样两个人联想在一起。
江源还在流泪,流个不止。
“小源宝,不哭了好不好?”
声音绵绵的,进了耳膜里,路玉白一瞬间释然。
像不像都不重要,他就是他的源宝,只要他是,怎么样的他都没关系。
接受是时间上的事,但目前最重要的,是他的小源宝在掉眼泪。
他松开江源身上的安全带,一掌将人从副座上捞起来搂到怀里,摸着毛茸茸的脑袋按在胸膛里哄:“哭什么?小源儿这么会哭,哭得哥哥心都碎了。”
终于抱到了。
这个浓烈秋季里属于他的心动。
可惜他的心动目前智商不属于正常状态,江源下意识地手臂环过他的脖颈,哼哼唧唧地:“白哥哥……你好烫啊,是不是热。”
“嗯,是热。”
路玉白蹭着他的眶缘,湿冷的风不断刮过他露出的肌肤上。
是热,他的宝贝儿热情得要死。
路玉白突然想起些陈年旧迹,心情不太美妙,语气骤然硬邦邦的:“你白天在和祁悦说什么好笑的?让我也听听。”
“白天……白天……”
江源乖巧地思考了一会儿,脸上带点羞怯地咬着食指:“她给我看小口袋,正方形的。”
说完,江源比了个形状。
路玉白听完脸色阴沉沉的,一把掐住醉鬼的爪子,又凶又气:“以后不许看她的。”
他顿了一秒。
“只许看我的。”
“好。”江源应了一声,又迷迷糊糊地阖上眼睛。
路玉白知道这是醒酒药效果起来了,他抱着人又哄了一会儿,像是妈妈给小宝宝拍背的手法,很快怀里的人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他把人又抱回副座上,系好安全带。
回到公寓时,路玉白手臂都麻了,江源虽然看起来瘦,但好歹是个一百多斤的大男孩儿。
再加上他睡着了各种不老实,又是乱啃又是哼哼唧唧的,路玉白差点被他在电梯里蹭起火。
他把人先放到沙发上,刚准备去浴室拿块儿毛巾给他擦擦脸,就被人一把拽住。
“呕---”
路玉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吐了一手,连带江源身上的衣服。
还有他名贵的实木地板。
“……”
路玉白眉角隐抽,强迫自己冷静着,迅速抽了几张纸给江源擦嘴,然后胡乱地弄了下他的衣服。
江源又在啜泣,但这次是因为不舒服。
“哥哥……呜……呜呜我难受。”他哑着嗓子,小可怜似的拉着路玉白袖子。
路玉白心都疼化了,他犹豫了片刻,把人身上的外套和卫衣剥下来,抱着人走进了浴室。
“我给你洗个澡好不好?宝宝不要动,坐在这里。”路玉白动作僵硬着,他这辈子还没伺候过别人。
江源坐不太稳,圆碌碌的眼珠子直勾勾望着路玉白。
路玉白手指放在他的裤带上停留了几分钟,硬是没能伸出扯开的动作。
他无奈地捂眸。
江源和他还没有确定关系,他就这样乘人之危地扒了他衣服,不会被觉得在轻薄他吧。
况且小孩儿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明天江源一早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自己数学老师床上,心情得多炸裂。
他犹豫片刻,选择问问当事人的意见:“源宝,你愿意让我给你洗澡吗?”
“嗯?”江源笨拙地捏着一块香皂,递到路玉白鼻子前,“哥哥,香香,闻闻。”
“……”
“我脱你衣服可以……”
“哥哥!这里有蝴蝶!”江源抓着一块毛巾,直接盖到路玉白脸上。
“……”
路玉白万念俱灰地拿开脸上的东西,他这辈子的耐心都消磨殆尽了。
他直接拦腰抱起江源,放到干燥的浴缸里,三下五除二地扒掉长裤。
江源呆愣愣地缩坐在浴缸里,他两条腿微微曲起,手臂抱着膝盖,脸上带点潮红,说什么都不愿意让路玉白扒他剩下的布料。
“不脱吗?”
江源猛地摇头,他垂着脑袋,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这……这儿有疤,不好看。”
“有疤,大家都不喜欢疤,哥哥不会喜欢,不好看。”
路玉白摸着他的脑袋,神色淡然地看着他。
原来曾经电话那一头,失落又谨慎的时候,他是这种表情,像只被抛弃无家可归许久后,终于遇到新主人的流浪狗。
连每个字眼都充满了讨好和害怕。
害怕再次被抛弃,害怕会不被人喜欢。
他突然好想抽自己一巴掌,刚刚居然说要把人丢出去。
“算了,宝宝不想脱我们就不脱。”
路玉白很快就给他洗完了,他找了块很大的浴巾给他擦身子,然后抱着人到客厅里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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