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好的睡眠质量,让路玉白有些艳羡又啼笑皆非,不过它只是只狗,小狗没什么烦恼,只懂跟在人的后面摇摇尾巴,吃饱喝足,然后倒头就睡。
是了,它只是一只小狗。
他的源宝也只是只还没成熟的狗崽子,不能对他要求那么多,要容许他犯错,给他足够的时间和机会。
第41章 你怎么敢不知死活地在我面前横?
路虞第二天果真来接路玉白了。
早上八点,路玉白一夜睡眠质量并不好,但终归情绪是控制住了,他神色恹恹地靠在副驾,也算是眯了会儿。
检查结果一出来,路虞气得两眼一黑。
辛辛苦苦半年的恢复治疗,路玉白只花了一个月不到,就磨回了原样,甚至躁动倾向比之前更高。
路虞都怕他出去看人不顺眼就一拳过去。
她好说歹说劝了半个小时,又给人开了药仔细地吩咐,两人一起吃了个饭,才把路玉白送去A大。
深秋的凄凉一览无余,几株银杏指头探出院墙,浓烈的橙红色,嗅起来有股淡得像水似的馨香。
路玉白发觉自己似乎喜欢上了闻这些植物,尽管味道不相似,但每次只要一闻,就能想到江源。
他身上也是这种干净的味道,像是春季卷过几株柳条后的轻风,绵绵的刺激着人的嗅觉,让人浑身都酥松。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路虞看他那副伤春悲秋的模样,没好气道。
“有喜欢的人。”路玉白还在闻,他神色默然淡了,又自顾自补了句,“但他现在还不喜欢我,不知道能不能追到。”
“…能不能有点出息?”路虞恨铁不成钢地说,“我记得你小时候挺狂啊?怎么现在跟个哑炮似的,喜欢你就把人骗去床上,亲过睡过他还能跑?”
路玉白眉峰微皱,语气重了几分:“犯法的,你这叫强j。”
“骗。”路虞无语至极,“你懂不懂骗这个字?不是绑,算个几把强j。”
路玉白没说话。
他抬起手,一夜没睡好后,他浑身血液代谢都没平时那么好,手指白皙得有些发青,血管脉络都清晰分明。
一片银杏叶落到了他手里。
“可是我喜欢他,舍不得。”路玉白声音嘶哑,“是很喜欢那种。”
“如果我只喜欢他的身体,我大可把人绑了拴在卧室里,对他做这个世界上最下流的事,让他全身都是我的味道。”
“但我喜欢他,我想让他不止身上有我的味道,我还想让他心里有我。”
路虞红唇轻启,半晌没说话又紧闭。
她舒了舒眉,手指在太阳穴打转:“算了,随你吧,你身体健健康康的,我就没什么意见了。”
“知道了。”路玉白深吸气,顿了几秒钟,“谢谢。”
“……”路虞这辈子少有的脸红,她窘迫片刻,一脚踹到路玉白小腿上,“肉麻死了,受不了你。”
*
路玉白和她绕着A大逛了半圈,才单手勾着包带,神色泰然地朝文学院走去。
两点还没到,这会儿赶着上课的学生很多,都背着个包急匆匆的朝教学楼跑,速度快到每个人路玉白的只能瞟到个大概。
他无奈地笑笑。
虽然也就大了五岁,但之间的鸿沟咫尺万里。
比如路玉白现在就明显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大学的生活,也想不起上次这样热情奔跑去教室是什么时候。
怪不得江源在他面前那么拘谨,人过了二十四就不再是青年。
他已经算是半个老男人了。
教室在五楼,路玉白爬上去有些发热,刚把外套脱下来,听见几个人在争执。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拿?嗯?寝室那天就只有你和陈宜,你没拿是陈宜拿了?”
路玉白蹙眉。
这是什么情况,偷窃?
他拎着包和外套走进后门,转眼就看见几个男生对峙似的围成一团,中间坐着的是江源。
“我在寝室的时候陈宜也在,凭什么说是我拿的?我……我根本没见过你的手表。”江源争得面红耳赤,他无助地蜷着手指,身子微微发抖。
现在教室里也就十多个人,有的看戏似的不敢说话,有些干脆抱着书走出教室,不愿意蹚浑水。
路玉白冷笑一声,缓缓朝几人走去,他手掌温和地搭在宋明哲肩上,和善一笑:“同学,争什么呢?”
“?!”宋明哲明显吓一跳,他狐疑地蹙眉,结巴道:“你谁?是我们班的吗?少多管闲事。”
“哦……原来你们班是你说了算,你是辅导员对吧?”路玉白笑着说,周遭人都听出他在阴阳怪气,忍不住嗤笑。
“你他妈哪儿来的?”宋明哲顿时不爽,身旁人刚准备劝他,就被一下甩开。
“门口走进来的,看你好威风,准备看看是个什么事儿。”路玉白不经意挪了几步,手掌覆上江源的脖子。
他轻轻拍似安抚了几下,才让人没那么颤抖。
“路……”江源刚开口,就被路玉白制止了。
“乖。”路玉白低头凑近他的耳畔,带着笑意,“你坐着就是,剩下的我来。”
宋明哲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两人动作,突然轻蔑一笑,然后眯起眸子开口:“你是他的姘头?怪不得这么积极地替他出头,那行,我表刚买没多久,八万六,赔吧。”
江源眼尾红红的,他刚拽上路玉白的衣服,就听路玉白冷笑:“赔可以。”
“但我想问问,你是哪只狗眼看见他拿你东西了?”
宋明哲气得瞪大眼睛,他环顾一圈,强忍着动手的欲望,恶狠狠道:“那天就他和陈宜在,不是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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