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眼神乱瞟,一直在四处打量,红衣男子便冷冷的盯着他:“还知道醒。”
江问白脑子嗡嗡嗡的,总觉得此人有几分亲切的感觉。
只是他往深了去想,却又感觉只抓了一把空,非但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还开始咣咣作响。
眼下脑中一片混沌,不知天不知地、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自己是谁。
他只能硬着头皮问:“这位前辈……在下是说错话,得罪您了吗?”
唐酒听完他说出“前辈”二字后,眼神却明显不太对了。
我等了这么多年,你叫我“前辈”……?!
老子现在青春年少,哪里有半分老的模样?!
他挑了挑眉:“叫我什么?”
江问白一阵犹豫,不知道方才到底说错什么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这一身红衣实在鲜亮得很。
就如同梦中的花海,也如同坐在石头上数水滴的少年。
他心道,这小红的眼神,为什么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灭了他?
唐酒的确想杀了他。
当年他将江不寒托付给林格后,便找了一个山洞,一心一意的等死。
他既希望江不寒从此往后能快乐活着,又“诅咒”他这辈子只会一心一意的奋斗不息,打一辈子的光棍。
但他这般等死,等到后来昏死过去,却最终还是没如愿的死成。
他身上这不老不死的“神血”,竟然再次发挥了奇效。
他昏睡了五年,然后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醒了过来。
唐酒自然欣喜,他去锦川林氏寻林格,却发现锦川林氏早已没落、一片萧瑟,而坑爹的林格竟然也下落不明。
他如此彷徨失措的又寻了快七年,寻得简直失去了活在世上的所有意义,才终于得知,江不寒被改名为南宫恪的林格,藏在了这万紫阁的灵水涧中。
如今他千辛万苦,终于等来这狗男人醒了过来。
结果这狗男人却说,不认识自己了。
唐酒不信。
虽然狗男人素来看着行事沉稳、为人古板、不会撒谎。但他可是见过这人捉弄起别人时那个样子的。所以万一这就是这诡计多端的狗男人想出来的招儿呢。
装失忆,江不寒就可以不用再面对他唐酒了。
他真是想得美!
江问白见唐酒始终不开口,他斟酌着又问:“……是有什么不对吗?”
唐酒突然轻笑一声,寒光微闪,他手中的剑又往前递了几分,险险的擦着江问白的脖颈。
这剑本就沁凉入骨,偏偏小红还似与他玩闹般,将这剑在他脖间游走。
仿若一条寒彻骨的蛇,在他脖间打转、起舞,让人毛骨悚然。江问白只觉得心都要扑出嗓子眼了。
“不记得我是谁吗?”
江问白摇头。
“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么?”
江问白又是摇头。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唐酒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又问。
江问白心下大奇,这玩意儿我骗你作甚。我想起来你就不杀我了?
唐酒又道:“那这天下的苍生,你是不打算救了?”
江问白更觉得这话稀奇了,就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管什么天下苍生?
他忍不住反问:“我是什么大人物?天下苍生关我事?”
唐酒听到此处,突然神色有些古怪。
随即江问白还没反应过来,唐酒却是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然后就亲上了江问白的嘴。
江问白惊骇的睁大了双眼。
这、是、什、么、情、况!!!
小红脸上戴的是一个软金纱面罩,虽然他亲上来之时,二人中间也是隔了这么一层的。
但这并不妨碍……
江问白仍然感觉到了小红唇上传来的温度啊!
啊啊啊啊啊!
怎么个回事,我被男人亲了啊!
江问白只觉得脸红心跳,臊得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一把推开了小红,大口喘气。
唐酒却似乎毫不在意,只是问:“这样呢?!可曾想起什么来!”
“不曾!”江问白恨恨的回答。
这叫什么事啊,人家一个纯情少男,怎么好端端的就被抢了吻呢。
不过,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初吻啊?
江问白乌七八糟的想着,随即又想到,这人怎么这般凶猛,而且看起来十分熟练,难不成自己同他……
他不敢深想。
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无想……
唐酒盯着江问白看了片刻,随即道:“你最好没有骗我。”
唐酒想骂人,真的想骂人。
十三年了啊,十三年。
且不说这些年他寻他寻的多苦。
那些在桃花榭朝夕相对的快乐日子。
那些在无极山上日夜相伴的过往。
爱也好、恨也罢。他统统都不记得了吗?
若是如此,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算个什么?
他知道江不寒一直在恨他,不肯接受他,但如今,爱没有,恨也是没有了吗?
他不记得他了。
他不记得他了!
唐酒只觉得心头怒气难消。
他自然也知道这事怪不得这狗男人。
但狗男人不记得他了这个事,他怎么能不很生气啊。
早知道当年一刀杀了,一起死了算了。
活着干啥,真闹心。
江问白也不知道小红这是怎么了,但随即他便听到他低低的骂了句脏话。
他没听清他具体骂的是什么,但非常肯定的,的确是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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