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两颊因吃上热乎的食物变得红扑扑的,难得恢复了很多血色,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很多。
他看向李景成的眼里只有好奇,没有胆怯,一如当年李景成提着食盒子去皇宫见他那般。
不笑的时候眼角微微上翘,天生的桃花眼多情又柔情,周身散发出的温柔与坦荡像是一汪清泉,稍不留神便能陷进去。
“没有。”李景成看着梁晔的眼睛,将这二字回答给他。
【作者有话说:嘟比嘟比嘟啦吧~嘟比嘟比嘟啦吧~一首李仙姬唱的《狐狸雨》献给大家。】
第十五章 口是心非
得知梁晔偏偏将那八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时,李景成脑子里没什么想法,一直空空到很久很久,他骑着马在西域漫天的黄沙中,皎洁得月光照得大漠沙如雪,他才恍惚想起这件事。
他觉得一个人居然就只将八年的事情全都忘记,蛮可笑的,就好像要故意躲着那八年一样。
他又觉得这样挺好,往后这段记忆只有他一人知晓。
就等同于,无人知晓。
破落的屋内剩得碗里食物在冒着热气,二人无言良久,梁晔乖巧“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吸溜面条。
他觉得很可惜,若是那八年里他与这位国舅相识,肯定能从他口中听得许多事情。
也不至于一想起过去,这脑袋空得比他吃饭的碗还要干净。
但既然国舅都说了没见过,那就作罢。
其实他还想问问看国舅为何会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找上他,可他这心里此刻盛着一小潭浅浅的忧愁,不知该作何解。
似曾相识的场景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是件很遗憾的事。
梁晔总觉得记忆是人生非常珍贵的宝物,若是丢失了,就意味着从未到这世上活过。
于是,桌上的食物吃着吃着,便开始没了滋味。
他磨磨蹭蹭将筷子放下,垂着脑袋,小小叹了口气。
“不吃了?”李景成见他周遭的氛围一下子降下来,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游走。
“嗯,我想,剩下的好吃的,给我们家桃子吃,可以吗?”小胖子抬头,认真地去问李景成。
“不可以。”
……
梁晔吧唧了嘴巴,算是明白了许桃和这位国舅貌似互相都不是很对付,在谁跟前提起谁都会惹得彼此不高兴。
“还剩这么多好吃的,会浪费的。”
李景成原是按照梁晔原先的胃口给他买来的,到头来却发现他连三成食物都未能吃下,而现如今他也没什么胃口。
但给许桃那女的吃,想得美。
门外响起一阵声响,许桃正带着她从镇上喊来的郎中,说笑着朝屋里走来。
为了请这位郎中,许桃将上回兄长来探望她偷偷塞给她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这郎中是个见钱眼开的东西,收下银子,立刻背上药箱,喊着许桃给他带路。
许桃不计较银子,她一心只想给梁晔治病。
于是一路上一五一十将梁晔的近况讲给郎中听,愈是走近家门,她这颗心愈是觉着宽慰。
直到瞧见坐里面的李景成。
梁晔很明显看到许桃那张脸瞬作惊恐万分,一度在跨进屋里时崴了脚。
她愣怔好一会,嗫嚅着嘴唇,给李景成下跪。
旁边的郎中见李景成此人衣着不凡,也赶忙跟着跪了下去。
她望着桌上一堆食物,脸色愈加难看,也不顾给李景成行什么礼,直接开口问他:“为何三番两次来这里?”
“我去哪儿是你能干涉的?”李景成一手搁在桌沿,翘起二郎腿,就这么睨视她。
许桃哑然,转头叫梁晔过来跟她一块给李景成下跪。
“桃桃子,国舅跟我说过了,以后咱们见他不用这样的。”梁晔跑过去搀扶许桃。
“你可以,她不行。”
清清冷冷的一句,李景成坐那儿,面上无甚表情,看许桃时,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
倒是小胖子一个激灵,从国舅这话里听出满满的酸气,他滴溜着眼珠子,在想怎么办。
“民妇跪着没关系,国舅老爷叫民妇在这跪一辈子也没关系,只要您能放过我家相公。”
“相公”一词出来,李景成终于正眼瞧了许桃。
他身子前倾,沉下脸。
国舅的侧脸堪称一绝,梁晔这么痴痴看着的时候就在心里琢磨,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帅气的侧颜。
他稍稍歪过去脸看人时,巨大的压迫感便袭来,这会让梁晔很明显的感受到,他正在打量你。
但就是猜不到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小胖子在心中惊呼,这可算是捡到宝了。
“我好像到目前为止,也没对他做什么。”李景成摊开一只手,去问许桃。
“民妇给他请来了郎中,他昨夜旧疾复发,急需诊治,还恳请国舅老爷放过我们。”许桃知道自己不是李景成的对手,她放软语气,想向他示弱。
可李国舅又是何等人物。
他就这么恬不知耻地坐那儿,对郎中一个眼神示意:“给他诊脉。”
“哎好嘞。”这郎中尤其察言观色,又听他们口中喊起“国舅”,心想这回是真见到大人物了。
于是他给梁晔诊脉,先是掀起他的袖子,左胳膊淤青几乎将其整个包裹,又肿又紫。
许桃咬了咬牙关,不愿再去看,转过去身。
李景成将椅子挪到郎中身侧,去观察梁晔的伤势。
这位郎中有模有样地给他诊上了好阵子脉,慢悠悠开口:“不是什么大事,待我开上几副药方,回去按时喝,过些日子就好啦。”
话毕,郎中刚要起身,李景成一手搭在了梁晔的手腕上。
“昨儿的药可是你开的?”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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