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阿晔夫人
“原来那日在牢里遇见的人就是你哇。”屋内,梁晔坐在徐酉岁面前,乖乖伸出手让他把脉。
徐酉岁点点头。
小胖子忽然瘪起嘴巴,上下打量这位神医,模样倒也还算得过去,约莫就是人群里一眼望过毫无印象的那种吧。
“这么说来,至少这段日子的记忆,你还在。”
梁晔没回他,继续瘪着嘴巴。
他想起那日在牢里,此人对着如今皇帝破口大骂一阵脏话飙出听得他那叫个胆战心惊,小胖子觉得,此人给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啧啧。”回想起此人如弹珠般往外喷的难听话,小胖子这心里头更是没了好感。
加上长得又不咋样,好感度实在蹭蹭蹭地往下降。
身侧许桃见状不对,忙用手推了推他:“阿晔,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位徐神医可是将你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你怎可用这副态度对人家。”
许桃心里过意不去,打算拉梁晔起身给徐酉岁道谢。
“不必了,让我好好给他把完脉。此外,我也有些事情要问。”
得知梁晔除了左手废掉身中寒毒外,李景成将许桃给带来时,还告诉他梁晔这两年的疯病。
记忆时好时坏,总是记不得过去八年的事情,就连这两年,也是好一阵坏一阵,常常一觉醒来就问许桃他这是在哪。
按照许桃意思,这一觉他睡这么久,估计谁都忘了。
“说说吧,你如今,都能记得起什么。”
徐酉岁指向了许桃。
“我的桃子,是我的妻子。”梁晔乖乖回答。
徐酉岁点点头:“那你自己叫什么名儿可还晓得。”
“阿晔。”被问及于此,小胖子警惕起来,将身子悄悄向许桃那藏了藏。
“两年前……咳咳不如这么说。”徐酉岁起身,猛地拉开门,入眼是灿烂的阳光,屋檐下刘鹤年正屁股朝他们蹲着捡棋子,随后不远处是坐着的李景成。
他换了个姿势,两腿弯曲,双手搭在膝盖,靠门。
一直在听着门里的动静。
徐酉岁拉开门,就将梁晔推了出去,恰巧他走出来,就瞧见坐在那的李景成。
“一年四季里的国舅其实都不同,我想这件事,只有朕清楚。”建平三年,荷花池里,李景成带他泛舟,小胖子怀里抱着刚摘下的荷花,顶着红扑扑的脸蛋对他道。
“夏日的国舅,是凉冰冰的池水。秋日的国舅,像窗前歇息的大黑猫,懒洋洋的。冬日的国舅,身上总带着旧旧的味道。”
“等等,什么是旧旧的味道。”
也是与梁晔的日渐相处里,李景成才得知,这小胖子对这世间万物都有独具他梁晔特色的感知。
他觉得这是一种难得的灵气,就如同小胖子这一身怎么也甩不掉的肥肉,让人瞧了并不觉得厌恶,只觉得,这肉长在他身上,倒也没什么违和。
“嗯,像朕床榻上常睡的那只枕头一样,国舅你晓得不,那只枕头上,有着只有朕才能闻到的旧味道。”
他扑闪扑闪的眼睛,笑眯眯,在同李景成分享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也是,只有他与李景成知道的事。
李国舅不知从何时起,成了人人嘴里,最亲近梁晔的那个人。
但凡提起小皇帝,必定是也要连同他身边那位形影不离的李国舅一块说道的。
李景成说不清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又或者他根本就来不及去思考这件事,这一切都发生了。
他仰头,看着被徐酉岁推出来的梁晔,脸上带着的局促不安,这些他全都一清二楚。
是的,愈是在梁晔身边的日子变久,愈是能够悉知他的方方面面,直到将这个人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掌中物。
他的一切,国舅全都知道。
好多事情,问梁晔,还不如去李景成。
“喏,就坐着的他,你可还有印象。”徐酉岁不清楚他俩究竟发生了什么,自然问得坦坦荡荡,倒是吓得刘鹤年两脚发软,差一头栽在雪地里。
他好不容易从泥地里爬起,怔怔地看向屋檐下的两个人。
原以为那场大雪还得再刮上几日,没成想就在李景成将药草采来的那日起,雪融了,春风也在吹了。
为此他还同徐酉岁念叨了几句,说得亏气候好转,不然李景成为采药受的伤更难好。
结果徐酉岁骂他蠢货,说这些皮外伤同气候有个屁关系。
是的,徐酉岁叫李景成去雪山采雪莲,说得有了这玩意给梁晔吃下,才能救他的命。
从这里去雪山来回最快也得花上一个月,故而十五日后李景成回来时,谁都难以置信那个人是他。
刘鹤年不由地在想,此时这个靠雪莲才得以续命的小胖子可否知道,知道国舅这一身黑衣包裹下的,是伤痕累累被白纱布缠满的身躯。
李景成对谁都不开口,就他如何只花上十五日就采到雪莲的经过,和他究竟如何弄来的这一身伤。
“嗯,我当然记得,国舅。”梁晔回复的很坦荡。
随后他咧开一口的大白牙,眼睛弯成月牙儿。
“我记得前阵子国舅来看我来着。”
“还有呢。”徐酉岁接着探问。
小胖子眨了眨大眼睛,没了。
第一个窃喜的是刘鹤年,他双手搓得跟只苍蝇似的,笑嘻嘻:“看来我们阿晔小兄弟什么都想起来了,没错没错,他就是国舅,前阵子特地来看你的,就连你的病,都是……”
“我除了前阵来看你,还有其他的事情,不记得了么。”李景成当即打断刘鹤年的话。
“还有……其他的事?”这回轮到小胖子窃喜,他一想到自己同这位样貌英俊的国舅还发生了事情,这心里顿时美滋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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