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不会说这些话。”段临说。
“他有你的偏袒,当然不至于此!”
段临却只是轻轻摇摇头:“想错了。夏悠,你全都想错了。
“你被我救下,还是沾了他的光。”
夏悠下意识张口欲辩,却突然愣住了。
“我不是因为偏心火系灵物才爱屋及乌。”段临说,“我是因为他,才会偏心所有的火系灵物。”
夏悠:“你们……早就……”
“如果不是我和他相伴多年,我未必会对濒死的灵兽于心不忍。”
夏悠退了一步。她的表情从惊愕的空白几经变换,定格在了复杂难言的自嘲。她的眼泪干了,等余红消退,就会像从来没有流过泪。
夏悠最终问,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他?
段临奇怪于这竟然是个问题。云洗参与了他近一半的人生,他们互相扶持……
“你敢承认吗,段临?”夏悠没有再让他想下去。
“你喜欢他。”
段临呼吸一窒。
犹如最后一块拼图回归原位,契合得让人恐惧……又让人觉得完满。段临站在那里,一瞬间好像想了很多,又像什么也没想。仿佛一夕之间水落石出,露出石上斑斑刻痕。
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
段临不是真的一无所知。
夏悠却突然惨淡地笑了。“你没反驳。”她说,“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等你反驳。”
段临不语。
夏悠也不需要回答。
“也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是么?你记得我想要的、云洗的手串吗?挑来挑去也没挑到一模一样的。”
段临心狠狠一跳。
“那是你眼睛的颜色。”夏悠道,“深一点,浅一点,都不一样了。”
她短短几句话如油遇火,顷刻间便在段临心里烧得焮天铄地……烧得一团乱麻。
夏悠笑容变得大了一点,因此也显得愈发惨淡。
“我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
“我不该喜欢你,可你就该喜欢他吗?”
谁又……比谁可怜呢。
*
云洗在楼梯上叫住段临。如果不是他开口了,段临甚至没意识到是他。
云洗本来是想下来好好质问段临为什么收夏悠的东西,结果迎面撞见段临魂不守舍的样子,火先熄了一半。
“你怎么了?”
“没有。”段临慢了半拍才回答,“就是突然觉得我做人很失败。”
云洗敏锐道:“你找了夏悠?”他顿了顿,又问:“东西还回去了?”
“他还真跟你说了。”段临有点烦长清,不过此时也没心情计较,只摆了摆手,无精打采道,“还回去了。别提了。”
最后夏悠也还是不肯接。段临也不可能再拿着,他当着她的面松了手,香囊便掉在了地上。
云洗不作声,端详他片刻:“就还个东西,你至于失魂落魄成这样?”
“不是因为她。不完全是。”
云洗嗤了一声,完全不信,但是楼梯上不是说话的地方,加之段临状态不对,便没有穷追不舍。云洗决定直接把人提溜回房。
云洗抓他手的时候感觉到段临下意识想挣动,但马上反应过来,乖乖地让云洗抓住了。
到了房内,云洗松开段临没一会,又突然伸手碰他脸。
段临猝不及防,后仰躲开了。
“你躲什么?”
段临被他恶人先告状:“我才要问你,你摸什么?”
“做个测试。”云洗目露凶光,“这不就证据确凿了吗。一会没见,都学会躲我了。”
段临心知是自己变得敏感了,但既然都明白过来了,再和过去一样无知无觉也不可能。可惜这也不能跟云洗说。他把脸伸过去,主动挨着云洗的掌心:“碰,碰,让你碰。行了吗?”
云洗冷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脸:“可别让我发现……你是因为夏悠才发这个癔症。”
“不是,真不是。”
他说得诚恳,云洗也没再追究。反而是段临自己琢磨不对味了:“你怎么这么坦然?”
“什么坦然。”云洗长眉微挑,慢条斯理地说,“我碰你就碰你了,难道还要问你吗?”
段临哑口无言。和云洗谈距离、谈人情世故也是白瞎。云洗的字典里八成不是“滚”,就是“过来”。
但段临的心情却慢慢好了起来。顺带也想起一件被他忽略的事。
“我是不该收夏悠的香囊,你收长清的干嘛?”
云洗不动声色:“谁说我收他的了?”
段临被云洗理直气壮一反问,突然怀疑起自己。他好像确实没看到真正“送”的动作。
“我以为……我看到他买了两个。”
“哦,”云洗不紧不慢摸出两个香囊,“你说这个?”
“你明明就——怎么是两个?”
“因为人家成对卖。傻子。”
“我是说怎么两个都在你这里!”
“因为这就是我买的。”
可这明明是段临看到的那对。
“真的不是他送你……?”
段临迷惑的表情太明显,把云洗逗笑了。
“第一,长清手里是不是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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