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说:“哦。”
段临:“……”
寒暄不下去了。
长清却好似觉得他这模样有趣,唇角微微一弯。长清一口将茶水饮尽,问他:“你最近有心事吗?”
段临笑容可掬地说:“没有啊。”
他糊弄得光明正大,试图让长清知难而退,留他个清净。
谁知长清开口前犹豫不决,开口后却油盐不进,点点头,又“哦”一声。
“所以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长清中肯地说:“你和他往来少了。”
段临心想,有你什么事。一边胡扯道:“修道之人潜心修行,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能我最近颇有进益,忙着钻研大道三千,其他事情就疏忽了。”
长清眉峰微微一动,险伶伶地压住了嘲讽的神色,艰难地维持着“冷淡疏离”的壳。
“是不是因为夏悠?”
段临脱口道:“你别挑拨离间。”
……一不小心就说了心里话。段临恨不得把舌头咬掉。太没风度了。
长清倒不以为忤:“你不是,我当然不会乱说。”
长清把玩着茶杯,沉默下来,露出思索的神色。良久,他终于轻声说:“总不会……他做了什么,惹你生气吧。”
段临一愣,否认道:“当然没有。”
长清不易察觉地放松下来,颇为倨傲地道:“我也觉得。”
段临觉得他这“与有荣焉”的姿态哪哪都不顺眼,不禁开了个屏:“我不会生他气的。”
长清“哦”的音调终于起了一点变化,听起来竟有些兴致勃勃,问:“为什么?”
段临想了想:“你听说过并蒂莲吗?花各有蒂,花共一茎。我感觉他就像和我‘长’在一起的,和他生气就像和我自己生气一样,就是不会发生。”
长清皱皱眉,说:“破比喻。”又客观地指出:“你又不是没发过火。”
段临没想到云洗连这都跟他说过,又是尴尬又是别扭:“那都是暂时的……我可能会和他吵架,但我不会有什么真的过不去,因此而疏远他。”
长清依然皱着眉,半晌说:“好吧。”
跟段临怎么想还需要他首肯似的!
“所以你没什么干扰、芥蒂、不得已,纯粹是自己想不开?”长清跟总结陈词似的,段临忍住了没反驳,长清就心平气和地来到了结论:“那你最好快点想开。”
饶是他语气平平,也不妨碍这话听起来十足十的挑衅。
段临从他进门就在喉间哽着的话终于藏不住了,反唇相讥:“怎么着都不关你事。”
长清怔了怔,眉宇间没有怒意,只泛起浅浅困惑。长清张了张口,又闭上,过了会还是虚心地请教他:“你干嘛这么凶?”
居然还怪委屈的。段临简直无言以对,忍无可忍地一拱手:“我突然想起今日的功课还没做,委实紧急,不便留客,你慢走。”
长清终于闭上他的嘴,乖乖地被段临“送客”了。
段临还没舒心一个下午,傍晚下楼时又撞上了云洗。段临打了个招呼就算了,恪守他的“按兵不动”准则,云洗却叫住了他。
“你今天心情不好?”云洗问。
段临莫名其妙,说没啊。
云洗就说:“那你干嘛这么凶?你平时不是脾气挺好的吗。”
谁能想到长清看着人模人样的,背地里竟是个厚脸皮的告状鬼!
“我哪有!”段临七窍生烟,强行定了定神,“他都跟你说什么了,你别往心里去。”
“为什么。”云洗问,莫名显得阴沉,“你说的不是真话吗?”
“我说的是,我怕他说的不是!”
“你放心。”云洗神色和缓了一点,“我分得出。”
佞幸的荣宠,不就都从一句“我分得清”开始的吗?段临苦不堪言。云洗看出他的抗拒:“我又没有说你。就是问问。”
段临不吭声,云洗就露出些许戏谑的神色:“毕竟看你‘用功’,那可真稀罕。”
连这个也学舌了。
段临郁闷极了,云洗似乎也意外于他的反应,过了会说:“要不你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也就不必听其他人传话了。”
段临有一瞬间真的被这个选项蛊惑了。或许……他可以剖白心迹,他们可能会拥有另一个未来。
但也可能会毁了所有的未来。他是一个拥有太多的人,哪怕对着赌注垂涎欲滴,也不敢把筹码孤注一掷。
所以……
“不行。”
云洗垂下眼,有些失望的样子,但终归于漠然。
他让段临离开了。
第33章 章三十三 少艾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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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临还没调整好心态,夏悠那边又有了状况。
他们之前不大不小地吵了一架,没多久夏悠就跑来找他道歉,一进门就检讨,段临拉都拉不住。段临不是为难别人的人,夏悠诚恳地道歉过了,他也就顺水推舟地揭过这一页。
恰恰就是在夏悠独自行动的这两天,她察觉到有人格外注意她。
“把你叫的茶换了一种?”段临莫名其妙道,“下药了?”
夏悠:“我没喝,不过闻起来没有异状。小二还说这个茶可贵,不过有两位公子请了,叫我不用担心。奇怪的很,又不是我点的,我为什么要担心?我逼着他把我要的茶换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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