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云脸色冷得可怕。
那双眼睛冷得发沉,犹如匿在漆夜中的黑豹盯死了入侵地盘的敌人,敛着杀气,让置身其中的阮怜婴恍然间竟有了一种错觉。
——要是自己再多说一句,恐怕就走不出这里的大门了。
但到底是队长级,阮怜婴自知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没什么好怵的,淡淡的目光直视着宋凌云,没有丝毫的退意。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宋凌云冷冷的声线发沉,煞气不减,“你既然知道这些,这次回去直接报给虞队就好,阻止一场天灾,对你和虞姝都有益无害。”
“这么多此一举,就不怕回去的路上出什么意外吗?”
话里话外都透着威胁,宋凌云什么意思阮怜婴自然再清楚不过,只是听了这话,他神色倒也没怎么变,声音却若有所思地轻了几分,说道:“你说的这点,老实说,我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
“但林副队给的补血口服液味道不错,我想让他多送几盒。”
“……”
……
……
阮怜婴看着宋凌云进了病房。
病房里,刘夏绘的笑声忽高忽低,秦杨杨坐在床边拧毛巾,一脸的鄙视。
见宋凌云进来,刘夏绘止了笑,勤快地打了招呼:“宋哥!”
宋凌云在想事情,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秦杨杨在收拾送医当晚刘夏绘身上穿的衣裤,上面蹭得乱七八糟的,还破了几个洞,本来也不想要了,保险起见还是捞起来看看口袋里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秦杨杨麻利地拉开拉链,把手伸了进去,一一探过后,最后只摸出一张纸币和一条发皱的红纸。
“这写的什么……?”嘴里念叨着,秦杨杨把衣服放到一旁,拿起了那张红纸。
打开便是一愣,讶异道:“好古朴,居然用的毛笔……”
然而话音未落,看着上面的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秦杨杨犹豫地皱起了眉头。
“刘夏绘,”她低低叫了一声,捏起手里的红纸,问,“这是什么?”
刘夏绘正靠在床上看手机,闻言抬眼,目光瞥见那一抹红的同时手腕竟是一抖,手机差点没脱了手。
“咳……那、那个……那什么,就……”刘夏绘支吾了半天,实在想不到瞒得过去的说辞和借口,只好老实交代了,小声嘀咕了一句,“就,算了个命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宋凌云对秦杨杨道:“我看看。”
秦杨杨转手就把红纸递给了他。
红纸很薄,纸质粗糙,颜色是不大均匀的深玫红色,折放在口袋里被蹭得烂皱,纸面上,毛笔的黑墨渗过薄纸透到背面,上面写道——
零时前生,零时过死。
指腹捻者捏在手里的薄纸,宋凌云看了一眼刘夏绘,问:“庙边上问的路?”
之前还说不信这些的刘夏绘觉得没什么意思,但问的人是宋凌云,不能不答,便乖乖点头:“……嗯。”
“准吗?”
刘夏绘刚要点头,忽然一愣:“啊?”
宋凌云盯着他看:“我问你准吗?”
回过神,刘夏绘哦了一声,有些无措,视线压低,小声道,“我自己感觉,就,还是挺准的……吧……”
秦杨杨嘲笑他:“你这声‘吧’可真行。”
“……”刘夏绘激动劲上来,反驳她,“怎么地,我就是不信这些,有谁定规矩说不信这些就不能算命了???个人自由好吧?连这也要管,还有没有王法了???”
“没、有!”秦杨杨走到床边倒了杯水怼到刘夏绘眼前,单手叉腰,骂他,“姐姐我就是王法,你和那‘有谁’,说了都不算!”
刘夏绘:“……”你这脸怎么说也得有千层豆腐那么厚吧!?
秦杨杨不是不知道。
她手上戴着块小小的电子表,一到整点就会震动两下,报个时间。
而就在被掳走的那天晚上,她清楚地记得,刘夏绘冲进来后没几秒,腕上的手表就震了。
……零时前生,零时过死。
看来,对于这世上的某些东西,他们真的应该抱有多一点的忌惮和敬畏之心。
虽然这实际上可能并非玄学,就像林深所说,现代科学解释不了的结果在目前看来似乎可以通过某些他们不知道的方式到达,可如果再过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甚至成百上千年,到那时,鬼魂也许将不再被称作鬼魂,而是会在科学领域里拥有属于它们的独一无二的学名。
所以,当下看上去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也许在将来就可以得到很合理的解释。
或许到那时,鬼魂这种令人胆寒的存在也将成为像空气那样客观存在的东西,就在大街上和行人们的身边光明正大的游荡也说不定呢。
而所谓科学,不就是在未知中一步步的探索和发现吗。
林深提着两盒补血口服液回来,经过走廊时交给了阮怜婴。
病房门开着通风,这一幕被房间里所有人看进了眼里。
刘夏绘八卦心起,扯着秦杨杨的衣角伸长脖子,两眼带光,问道:“什么什么,给了什么?”
秦杨杨嫌弃他一男的怎么能八卦成这样,自己也忍不住侧身观望,镜片后的眼睛快眯成一条线,不大确定,“好像是什么口服液……”
刘夏绘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楚,受多了广告的荼毒本能脱口:“口服液……补血口服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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