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亨特的声音也变得沧桑,他上楼给蓝鸢倒了咖啡。
蓝鸢又看到了柜子上面摆着的沈弦的毕业照——
照片里面,沈弦穿着学士服,举着鲜花,搂着她的母亲Joe,对着镜头笑得很灿烂。
这张照片是五年前亨特摆上面的,当时蓝鸢看到沈弦的样子几乎快要激动地哭出来,看着沈弦如此开心烂漫,心里很是欣慰知足,她觉得当初分手是个正确的选择。
五年后,蓝鸢每每喝到咖啡就会不经意往上面瞅一眼,已经变成了肌肉记忆。
“这咖啡味道跟以前不太一样,您换豆子了吗?”蓝鸢品了一口咖啡问道,她现在对咖啡很有研究,也很爱喝。
“朋友回国给我带的新咖啡,你这杯是她刚冲好的,她都没来得及喝,赶去办事了。”亨特露出笑颜,今天因为见到沈弦心情很愉快。
“这个咖啡豆品种很好,叔叔你也托这朋友帮我买一点,我家里也想换咖啡了。”蓝鸢打心里喜欢这个咖啡,带着熟悉亲密的感觉,喝一口仿佛见到了故人。
“她脾气古怪,我不敢托她帮你买。”亨特摆了摆手。
沈弦前脚刚走,蓝鸢后脚就来,亨特庆幸这两个人还好没遇到,否则沈弦又有可能像七年前那般倒在那个码头。
“我倒好奇是什么人?”蓝鸢笑了笑,她很想知道到底什么人送的咖啡豆。
“好奇害死猫。”亨特冷冷说道。
周六晚上赴宴——
蓝鸢挽着赵文成的胳膊和他生意场上的朋友打招呼,分寸把握的刚刚好,让人挑不出毛病。
今天晚上,蓝鸢穿了一件蓝色旗袍,绒毛坎肩,头发特意烫了波浪盘起来,妆容也比平时更加明艳。
论长相、论身姿、论气质,蓝鸢都是众人中最好的,大家都夸赵文成有福气。
离八点还有一刻,音乐表演即将开始,全场都列位坐好,保持安静。
偶尔有人说话,也尽可能放低音调。
蓝鸢静静坐在赵文成旁边,如同一尊美丽的雕塑。
今天演奏团面向的观众以商人居多,所以尽可能选取的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曲子,既不能太阳春白雪,也绝不下里巴人。
蓝鸢虽学艺不精,钢琴弹得不够好,但鉴赏的水平这些年却提高了很多,她听这些曲子也能感受到虽然选曲一般,但表演者技艺很好。
特别今天的钢琴手发挥很稳定,居然一个音都没弹错,卡门这种高难度的曲子居然都没出错,蓝鸢心里肃然起敬,闭着眼静静聆听。
但十秒之后,蓝鸢就僵在了座位上,那首《纸鸢》刚响起前奏,蓝鸢就知道那个钢琴手一定是沈弦。
这是蓝鸢人生第二次听到《纸鸢》,第一次是在求婚的时候,那时候沈弦还答应她每年求婚纪念日都弹一次,但可惜她们根本没撑到第一个求婚纪念日。
蓝鸢立刻睁开了眼睛,看向舞台中间,双眼瞬间滑下两行泪——
隔了十米距离,哪怕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蓝鸢也肯定那是沈弦。
那束光打在沈弦身上,让她蒙上了一层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高贵。
赵文成察觉到了蓝鸢的异样,以为是宴会厅温度低蓝鸢怕冷,想把西服外套给蓝鸢披上,却被蓝鸢直接拒绝。
弹完《纸鸢》,演奏团便谢幕离场了,接着蓝鸢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李芳卿。
李芳卿登场对着话筒,慷慨激昂演讲,鼓励大家都为抗日贡献一份力量,为在前线拼命护国的战士提供资金帮助。
商人们也有拳拳爱国之心,慷慨解囊,承诺捐款的数目,赵文成也愿意捐出5万元。
蓝鸢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不敢贸然绕过众人离场,但她又怕耽误太久错过去后台看沈弦一眼,她只希望李芳卿能演讲快一点。
终于募捐结束,蓝鸢根本没管赵文成,来到了后台,站在门外,隔着缝往里面看,她看见沈弦以及一堆其他人——
沈弦的头发比七年前短了一些,及肩的长度,顺滑笔直,人比七年前在码头精神多了,但也消瘦了很多
。
“恭喜干妈演出顺利!”一个小女孩给沈弦送花。
女孩名叫杜温淑,徐子玉的女儿,和沈弦关系很好。
“谢谢阿温。”沈弦拥抱了杜温淑。
“今天表演很好,欢迎回国。”徐子玉牵着女儿的手对沈弦说。
又过了七年,徐子玉已经三十多岁,她也不再傲慢张狂,当了母亲后,整个人温柔了许多,眉眼也少了几分戾气。
“快带阿温回家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们来看我表演了。”沈弦笑着对徐子玉说。
“不想走,阿温不想走,干妈跟我一起回家吧。”杜温淑缠着沈弦。
“干妈明天就去看你,好不好?”沈弦蹲下来哄着杜温淑。
“好,那干妈一定要来。”杜温淑亲了沈弦一口。
徐子玉带着女儿离开,蓝鸢害怕被发现,立马躲到了后台的另一个化妆室里面。
再开门,蓝鸢却意外撞到了亨特,亨特拎着饭盒。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蓝鸢小声问亨特。
亨特知道蓝鸢话里的意思, “前几天吧,从英国回来的。”
“她为什么回来?”蓝鸢继续追问。
“就你看到的那样,义演。”亨特解释。
蓝鸢有太多想问的东西,语言系统却十分混乱,现在她整个大脑都不知所措。
“她回来了,你也别招惹她,你自己说过桥归桥、路归路的,你把她扔在那个码头的时候,你们就彻底没交集了。”亨特警告蓝鸢。
“我不是想招惹她,我就是…我就是…”蓝鸢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
“叔叔。”沈弦推开了门,和亨特打招呼,自然也看到了亨特对面的蓝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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