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蓝鸢心里还挂念着沈弦,想再去看一眼,便去了亨特的旗袍店,但没见过人,跑了个空。
“她人去了哪里?”蓝鸢问道。
“关你什么事,你是她什么人?”亨特揶揄蓝鸢。
蓝鸢意识到自己确实逾矩,没再问下去,转而聊起其他事, “那天的咖啡是沈弦做的吧!”
亨特点了点头承认。
原来如此,蓝鸢心里感慨,怪不得能喝出熟悉的感觉。
“能分我点咖啡豆吗?叔叔。”蓝鸢知道以后也喝不到沈弦做的咖啡了,想要几颗豆子珍藏。
“不给。”亨特直接拒绝, “给了你,你会更想接近她,更得寸进尺,不要靠近她,对你对她都好。”
“我保证不会靠近她。”蓝鸢激动说道。
亨特冷笑一声, “你的保证有用吗?你当年跟我保证过你不会抛弃她,不还是把她扔在那个码头,结果转头和别人成了亲。”
七年了,亨特第一次对蓝鸢发火,第一次对蓝鸢大声说话,第一次如此情绪化。
“我当年确实对不起沈弦。”蓝鸢惭愧低下头,任由亨特批判,她做错了事情,理应被骂。
“你结婚了,有孩子了,就不要不死心,也别装出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离她远点,不要再伤害她。”亨特提醒蓝鸢。
“我会继续和她保持距离,多谢叔叔提醒。”蓝鸢忍着痛答应亨特,落寞走出旗袍店。
蓝鸢自己也知道无论是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曾经加诸在沈弦身上的伤害,都让她没有资格靠近沈弦。
看着蓝鸢离开的背影,亨特又想起了七年前扬州码头发生的事情——
1929年07月15日17点——
去扬州船来了,但是沈弦根本没上船,汽笛声响起,沈弦依旧干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亨特也在那一刻明白,只要蓝鸢不来,沈弦根本不会回英国。
到了晚上八点,沈弦还在那里坐着,亨特就站在远处静静陪着她。
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沈弦浑身淋湿了,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亨特赶紧买了伞撑在沈弦头上。
“叔叔,她没来,她居然没来,我以为她会来的。”沈弦直接跪在地上哭诉,任由雨水冲刷自己。
亨特注意到沈弦手腕又开始渗血,原来沈弦再次割开了手腕原地自残。
“快跟叔叔去医院,快起来,不要等了。”亨特扔掉伞,想把沈弦拉走。
沈弦硬是赖在那里不走, “我要继续等着她。”
说完这句话,突然沈弦嘴里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亨特一摸沈弦额头滚烫,发着高烧,赶紧把人抱着去医院。
蓝鸢的新婚夜,沈弦的鬼门关。
医生诊断沈弦肝脏内出血,本来肝脏之前就受了伤,加上熬夜和酗酒旧病复发,而且比上次严重,需要肝部分脏切除。
医院没有特效药磺胺,所以也无法手术,只能暂时帮沈弦打消炎针和退烧针,沈弦的病耽误不起,危在旦夕。
而且磺胺这种药一般只会出现在部队,寻常人根本买不到。
亨特连夜联系了徐子玉,徐子玉连夜去求了杜允和。
杜允和本就想压徐子玉一头,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故意不给药。
徐子玉不停弯腰道歉和拿腹中孩子做威胁才要来磺胺。
拿到药后,徐子玉连夜出发去扬州,第二天一早才送过来。
沈弦当时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意识,医生拿到药赶紧就安排了手术。
肝脏被切除了一半,沈弦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亨特当时守在医院,听到有说蓝鸢已经成婚,当时差点气晕,沈弦差点就要办白事,她那边摆着流水席庆祝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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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沈弦醒来后也知道了蓝鸢已经嫁人的事实,终于接受了蓝鸢还是抛弃自己的事实。
“叔叔,我们回金陵吧。”
扬州是伤心地,她不想多呆,也怕会忍不住去纠缠蓝鸢。
因为哪怕蓝鸢嫁为商人妇,沈弦都还是想多看那人一眼。
亨特陪着沈弦回到了金陵,当时沈弦太过羸弱,也没住家里,继续住金陵总医院,一住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沈弦才慢慢有了血色,但从南京回来之后也彻底愁眉不展。
亨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蓝鸢,他劝不动沈弦宽心,就静静陪着,希望时间能让她放下。
沈弦自觉身体好了很多,对蓝鸢的思念也深了许多,她不想每天只看着蓝鸢的照片,她想去扬州亲自看一眼,想看看蓝鸢是否幸福。
“叔叔,我就去看一眼,我保证看完乖乖回来,不寻死觅活。”沈弦求着亨特。
听到这话,亨特在背后和徐子玉骂沈弦没骨气,但还是陪着沈弦去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准沈弦去,那人还是会偷偷过去。
刚入秋,还不算太冷,沈弦仍需要穿着厚厚的外套保暖,火车颠簸,沈弦下了车已是面色惨白。
没有稍事休息,沈弦便赶紧打听赵家的情况,想知道蓝鸢会和她的夫君平日会去哪些地方,好躲在暗处偷偷看一眼。
结果没打听到人会去哪,却听说了蓝鸢和赵公子恩爱有加且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蓝鸢居然婚后一个月就有了身孕,沈弦站在瘦西湖边看着枯萎的杨柳觉得难以置信,甚至觉得荒唐!
沈弦从不相信蓝鸢会喜欢那个姓赵的,但是蓝鸢却是真的怀孕了,这意味着蓝鸢真的是抛弃了自己!
沈弦不停把石头扔进河里面发泄情绪,她觉得自己就是这石子,永永远远被蓝鸢沉在了河底!
沈弦不再执着于看蓝鸢一眼,甚至害怕看到蓝鸢小腹隆起的样子,她连夜回了金陵,又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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