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老师不着急走的话,陪我喝杯酒?”
浴室里的人抬起酸痛的脖颈,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邀请。她想知道,关于明柚更多的事。
“那你先把湿衣服换了来,别感冒了。”杨桂淑指着跟浴室相对的另一头,“尽头那间是书房,我在那儿等你。”
……
书房面积不大,一面是书桌,一面是书柜,一面是照片墙。
墙上挂着的,全是明柚各个成长阶段的照片。
晏柠西一张一张仔细地看,发现好些照片上不同的位置都还印有网络平台的水印。
“这些照片啊,大多都是我从网上下载了去打印出来的。以前这面墙挂的是名家字画,柚柚上高中住校后就很少回家了,我才买了很多相框和这种年轻人喜欢用的壁挂式照片架,替换了原先的字画。”
“你看这张,还有这张。”杨桂淑指着两张比较早期的照片,“这是柚柚到海帆艺校学习后,第一次带妆月考的照片,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穿西服套装和高跟鞋。”
照片是明柚最先发给何欢,何欢哄着明柚也给家人发一下,杨桂淑才能收到这两张。
“柚柚的第一套西服,她没说,但我知道肯定是何老师陪她买的。那之后,我也各种颜色各种款式地都给她买了些备在家里。”说着又指了指其他好几张,以及总决赛那晚的照片,“就是这几身,她都穿过了。好看吧?”
“嗯,好看。”好看这个万能词,晏柠西用在明柚身上数不清多少回了。
杨桂淑拉了晏柠西坐在靠背椅上,自己则坐在另一张木凳上,端起桌上倒好的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她。
碰杯,小酌。
“不管她跟何老师后来怎么了,站在母亲的角度,我对何老师的感激,永生难忘。”
表达完对何欢的感谢,杨桂淑才把话题引到了今晚的事上来:“晏老师,柚柚她…有没有跟你讲过我们家的家庭情况?”
晏柠西放下酒杯,正襟危坐:“讲过。您和明先生的事,她和爷爷一家的事,她都跟我说过。或许您还不知,我是高欣欣的语文老师。”
提及高欣欣的名字,意味着她知道杨桂淑最新的感情状况。
“这么说来,你确实是她最信任的人了。”
听到晏柠西的回答后,杨桂淑心头的顾虑也打消了,“晏老师,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希望你能保密。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这件事关乎柚柚的病情,也关系到她的未来。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相信只有你能帮助柚柚迈过这一关。我别无他法了。”
“阿姨您说,只要是对明柚的病情有帮助,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您。”
关于明柚的“病情”,她通过杨桂淑打在手机上的关键词猜到了一二。明柚为什么会得病,受过怎样的心理创伤,有没有接受治疗,康复情况如何等等,才是她想知道的。
杨桂淑喝完杯子里的酒,又倒了一杯喝下,好似在给自己压惊。抚着心口顺了顺气,才将那件埋藏已久的陈年往事娓娓道来。
明柚小升初阶段,杨桂淑和明泰因杨家姐弟给公司带来祸端,面临事业危机而争吵不休。顾及到明柚还小,两人拖到明柚上了初一,约定的离婚时机也是这一年。
某个周五下午,明柚学校有活动,就提前放学回家了,却撞见杨桂淑和明泰在家争吵。
杨桂淑不想让明柚听到她和明泰吵架的内容,也不想明柚看到屋子里被打碎的茶具,就叫明柚先去外面找地方玩一会儿,等到饭点了再回来吃晚饭。
“我也可以吃了再回来,不妨碍你们吵架。”明柚掉头就出去了。
他们那时候住的小区外,有一家台球室。
开店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孤寡单身汉,经常在隔壁打牌,看店的则是他高中没念完就辍学来投奔他的外甥。
瘦瘦小小的一个男孩子,父亲病逝,母亲跟人跑了。
明柚去了台球室,独自开了一桌。
不多久又来了一帮街溜子,店里只剩一桌,可那群人非要开两桌。
由于这些人经常超时赊账,看店的男孩原本也不想做他们的生意,更不想为了他们而赶走其他在打球的顾客,就让他们去别的地方打球。
其中有人见明柚一个小女生占了一桌,又看她长得漂亮,就结对上前搭讪,硬要和她凑一桌。
心情不好的明柚让他们“滚”。
被触怒的几人,开始对明柚动手动脚。一个男的直接揽住明柚,说要教她打台球,还把嘴里没抽完的烟递到明柚嘴边。
明柚推开他胳膊,挥动球杆,打到了他的脸。
事态愈演愈烈,混混们围住明柚,夺走她手里的球杆,就要往她身上打。
看店的男孩是条汉子,他没有袖手旁观,而是上前劝阻,护着明柚让她躲进了卫生间。也因此,新仇旧恨加起来,恼羞成怒的混混们把男孩当做了出气筒。
男孩原本就瘦弱,又势单力薄,遭到众人围殴的他很快就被打翻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众人也怕事情闹大,威胁几句就收了手,末了却又有人转向卫生间踹门。
门被踹开,明柚拿着笤帚防身自卫,说她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眼看着男人抓着笤帚的另一头,用力把女孩甩撞在门上,男孩爬起来,发狠踢了站在门口的那人一脚。而那个就是被明柚拿球杆打了脸的人,年纪和体格都大于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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