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那人拎起男孩,也狠狠还了他一脚。
就是那一脚,要了男孩的命。
男孩后脑勺撞到卫生间门口水泥台阶的尖角上,大出血。
来店里打球的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其他的人在他们闹事的时候就跑光了。看到男孩血流一地,混混们吓得屁滚尿流,也跑了。
明柚吓得坐在门口。那时的她才12岁啊。
男孩用尽最后力气从兜里摸出手机,却掉到了地上。
明柚反应过来后,几乎是爬着出去,惊慌地把手机放回男孩手里,同时用自己的智能手表拨打了120。
浑身是血的两个孩子都被带去了医院。
男孩经抢救无效死亡。
生命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
杨桂淑和明泰赶到医院时,受惊过度的明柚抱着头坐在病房的角落,躲在窗帘后面,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他们一靠近,明柚就哭着大喊大叫,最后还是两名护士来安抚,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店里有监控,涉案的几人都被抓了,成年的未成年的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为了避开闲言碎语,杨桂淑和明泰带着明柚换了地方租房子住,给她办理了转学,也暂缓了离婚一事。
自那以后,明柚疏远父母,变得孤僻,对谁都冷淡。在学校没有朋友,成绩不好也不垫底。周末在家里足不出户,到了晚上,经常做噩梦,经常砸东西,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时而阴郁,时而狂躁。
杨桂淑连求带哄,陪她做心理治疗,也去看过精神科。经多方诊断,明柚确诊患上了躁郁症。
意外发生后,杨桂淑和明泰也不吵架了。
杨桂淑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女儿身上,明泰守了一年也没得到女儿的谅解,爱莫能助的他最终下定决心,净身出户,把自己这个“障碍”从女儿眼前摘除。
再往后,就是高中的事了。
高一那年春,明子桓出生。
悲观厌世的明柚,背负着一条无辜性命的明柚,被亲人弃之不顾的明柚,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是何欢给了她一束光。
是何欢,在死神向她挥手时,把她从黄泉路口拉了回来。
是何欢,带她去看到了世界好的一面。
为了拥有自保能力,她去练拳;为了不让何欢对她失望,她去学播音。可是何欢,也不要她了。
说完往事,杨桂淑继续说近况:“柚柚确诊躁郁症后,对治疗和吃药并不排斥,但收效甚微,而且有往抑郁症发展的趋势。每每做噩梦或情绪失控时,她最常说的一句就是,该死的是她。我和他爸想尽一切办法安抚她,哄她,迁就她,可对于她的病情,根本起不到作用。她对我们有怨,是应该的。谢天谢地的是,在我一筹莫展时,从她高二起,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心理医生对她的评估也见好,到高考前夕她就没再吃药了,一直到这个月。”
听到此处,晏柠西理清了来龙去脉。她,就是明柚躁郁症复发的诱因所在。
也是到此刻她才对初相识时明柚的那些行为有了更为准确的理解,在何欢身上付诸多年的感情的失败,让她失控,但是在追求自己的过程中,又有了新的目标,并得到了一定的回应,从而实现了自愈。
明柚的世界,出现过两束光,都熄灭了。
强烈的自责和内疚令晏柠西心生恐惧。她以为放手是为了让明柚能心无杂念、孤注一掷地去走更好的路,可她没想到的是,明柚连活着,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倘若,活着已是我最不开心的事呢?
——但喜欢你,是我现目前最开心的事。
忆及明柚曾给她发过的两条消息,那时只道是叛逆期小孩的大言耸听,她看了就看了,没回复也未曾当真放在心上。
“晏老师,”杨桂淑忽然拉住她的手,恳切道,“经历过今晚,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柚柚她…我真的怕她再出什么意外。柚柚她那么喜欢你,又肯听你的话,你帮帮她,帮帮阿姨,行吗?在你方便的时候,多抽点时间陪她,做什么都行,买什么都可以,或者你们出去旅游,去别的城市走走看看散散心,花多少钱阿姨都给你们,你需要什么也尽管跟阿姨开口……”
这时,书房的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两个女人或轻或重都被吓了一跳。
杨桂淑收回手,拿起酒杯,喝酒压了惊,起身朝明柚走去:“还没睡?妈妈也是睡不着,就让晏老师陪我喝点酒,有助于睡眠。柚柚,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明柚不予回答,冲里面的人冷冷道:“晏柠西,你要么现在就离开我家,要么就到我房间来。”
第105章 抛弃
与杨桂淑道了晚安, 晏柠西去卫生间冲掉掌心的汗,才缓步走入明柚的卧室。没有一丝光亮的卧室,晏柠西看不清屋内的陈设和屋里的人所在何处。
虚掩的房门被关紧。
温热的呼吸撒在她的脸庞, 威胁道:“晏柠西, 我给过你机会了。”
言罢,晏柠西手腕被抓,只几步, 她就被仰面甩在了床上, 一个黑影极速压了下来。
她没有因惊恐而挣扎,也没有因惊吓而叫喊。
衣服被扯开,柔.软处被掌控, 嘴唇被封住,她都不觉得是屈辱, 因为她脑子里想的竟是, 出来前虽然在家洗过澡, 但出来后淋了雨又发了汗,她身上的味道, 会不会很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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