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你发我个定位吧。”
打完电话,晏柠西的手就又被明柚拉住了:“何老师过来得二三十分钟,我们去车里等吧。”
后座,明柚歪头靠在晏柠西身上,还拿了个松绿色方形抱枕压在腹部:“晏姐姐,我肚子疼,可能是生理期快到了。”
提到生理期,晏柠西其实自己也疼,主要是集中在第一天,她很明白这种要命的疼痛感。
女生和女生之间最能共鸣的,大概就是生理期的痛了吧。
她手里握着明柚给她的车钥匙,一动不动地端坐着,好让明柚靠得舒服些:“等会儿回去给你煮红糖姜水。要实在疼得忍不了,家里也有止痛药。”
“嗯。”又迷迷糊糊地问,“你答应我的电影,我们什么时候去看?”
“等你比完赛,周末得空了,都可以。”
“晏姐姐。”
“嗯?”
“你不要收别人的花了,至少在我们的约定到期之前,行吗?”说着又叹气道,“算了,你收吧,不收不礼貌。你是老师,免得行差踏错,落人口实。”
晏柠西轻轻笑了下,不语。
齐雪歆的酒量不差,但也喝醉过,醉后尤其喜欢拉着人自说自话。
她一度以为,变身话痨,前言不搭后语,是醉酒之人彰明昭著的通病。很显然,明柚推翻了她的“以为”。
明柚喝的酒不会比齐雪歆少,但她安静,讲话也不颠三倒四,通病这一说就不成立了。
车窗开了一半透气。深夜的街头已无多少归心似箭的行人,零零散散的,大抵也都是些流连灯红酒绿的买醉贪欢者。
人生在世,要经历的事太多了,谁能没有烦恼和忧愁呢?晏柠西也有。
只是她惯于自我排解,不会借助于酒精,也不会借助于他人。
这一点,明柚与她截然相反。
喝酒,砸东西,发脾气……除了这几样,她没见过的方式方法还有多少?
尽管她不认同这些非理智的做法,可每当她说服自己要采取措施来抵制明柚的靠近时,她自己的理智都会被明柚防不胜防的“乖巧”“温顺”所击退。
甚至是,怪可爱。
晏柠西否认不了,是明柚,让她对怪和可爱的结合有了具象的理解。明柚古怪,也可爱。
眯了几分钟,明柚忽然挺直了腰背,转头看着晏柠西,又低头盯着她的胳膊。
“晏姐姐,你的摔伤还疼吗?去疤药有用吗?”
原来她还惦记着自己的伤。
晏柠西记得明柚那天送齐雪歆出门加买药膏,花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但齐雪歆很快就给她发了语音消息:
【晏花花,别看小乖乖在家被我调戏的时候很有定力,你是没看见啊,我刚刚一给她塞红包,那小脸,那小耳朵,刷一下就红了】。
所以明柚出去的这么长时间,不是齐雪歆占了。
小区外的两家药店规模都不大,她买回来的药膏一般小药店是没有的。
为了不辜负她的心意,伤疤脱痂后,晏柠西每天早晚都会涂抹,也没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恢复的很好。
晏柠西帮女孩把蹭乱了的刘海一缕一缕地塞到帽子里:“不痛了,疤痕也在变淡。”
“喔,有用就行。”头发理好,明柚又枕靠回晏柠西的肩,“和你待在一起时,总让我恍惚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晏姐姐,你家里有弟弟妹妹吗?”
“没有。”
“没有才好。我不喜欢小孩子,从早到晚哭哭啼啼的烦人得很。”
……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飞逝,晏柠西看到了何欢。车牌号和车子所处位置的照片,上车前她就拍下发给了何欢。
明柚呼吸绵长,已经靠在晏柠西肩头睡着了。
“我不太懂车,车钥匙给你。”
何欢从窗缝接了钥匙:“你跟她一起喝的?”明柚戴着帽子,何欢看不到她的脸。
晏柠西摇头:“她身体不舒服,去我那儿吧。”
“好。”
坐进驾驶位,何欢才注意到钥匙扣上挂着一个竹节形状的小吊坠。
——今天陪室友逛街买檀木梳,看到一个竹节钥匙扣。
——沉香木,有淡淡的木香。
——我买了。
——发快递后天能到,周五在学校记得签收。
那是明柚大一下学期给她发的消息。按照描述来看,就是这个了吧。颜色比她想象中要深,个头比她想象中要小。
所以,明柚是买了两个吗?
“何老师?”
何欢被晏柠西唤回了思绪,将钥匙放置在右边的座位,从后视镜里与晏柠西相视。
镜子里也有一小半没被帽子挡住的明柚的脸。她们,都这么亲密了。
为了能尽快赶来,她面膜都没敷完就套上外衣出来了,脸上没有丁点妆容。可同样是素颜,与明柚和晏柠西比起来,何欢自惭形秽。
年龄给女人造成的焦虑,只有到了三十岁的女人才能真的懂。属于她的这道三十岁的坎,正在一天天缩短距离。
学生们一届一届地长大,她一届一届地变老。她没有青春可以耗了。
“稍等,我调整熟悉一下座椅和操作系统。”
晏柠西:“不急,安全第一。”
一键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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