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烟对自家女儿莫名其妙的小脾气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无论怎么说,他总算是阻止了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
呃……先说明一下,沈青烟并不是担心晏星河对沈红袖怎么怎么样,他对这孩子的人品还是很放心的。他其实是担心自家女儿对晏星河那老实孩子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毕竟沈掌门在给自家女儿整理乱七八糟的书桌的时候看到的那本已经被翻得破破烂烂的小说险些闪瞎他的老眼。
沈红袖拉着沈青烟的袖子,回头对晏星河道:“那大师兄,我就跟我爹先回去了,你一个人路上小心点儿。”
晏星河微笑着朝沈红袖挥挥手,与她道别。
看着沈红袖与沈青烟二人御剑而去,晏星河抬头看了看夜幕中的满天星河——恰如神仙无心倾倒的奇幻珍宝,闪烁着迷人耀眼的光芒。
一位白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晏星河收回目光,轻声道:“师尊。”
余清衡调笑道:“我还以为你想跟着他们走。”
晏星河很好奇,为什么师尊会这么想。但很显然,余清衡并没有想要和他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他只是轻轻按了按晏星河的肩,然后道:“走吧。”
晏星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去哪儿?”
余清衡这回倒是没再说他榆木脑袋,而是淡淡地回他,说:“回家。”
月色正好。星光,也正好。
第十九章 偷闲(大会如火如荼,二人不务正业)
第二日,晨练一事依旧由谢江秋代由处理,而晏星河则待在余清衡的小屋里头吃早点。
所谓早点,其实就是余清衡一时兴起蒸的包子。
说是包子,但晏星河总觉得它的外形好像更像馒头,只是一口咬下去里面又有馅儿,还是豆沙的。
其实这包子除了皮厚了点儿、样子丑了点儿,好像也没什么可过多指摘的地方了。
余师尊依旧是自己不吃,只懒懒散散地侧卧在小榻上,看着自己的书。
晏星河发现了,师尊有时候是看着那本像砖头一样厚的话本,有时则是看一些关于修炼功法方面的书。相较之下,好像还是做正经事的时候更多一些。
晏星河也早已不像月前来到那般小心翼翼,他有时会在吃早点的时候看两眼余清衡,偶尔余清衡也会将目光从书中挪开,若有时机恰好的时候,两个人的视线就会毫无阻碍地直直撞上。
不过即使发生了这种事情,晏星河也会先默默地挪开视线,而余清衡也会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升仙大会之后的门派考校,你可有什么想法?”余清衡忽然问道。
晏星河险些被包子噎了一口。
他抿了两口水,将喉咙里的疙瘩咽下去,然后有些无措地看看余清衡,却并没有从他的脸上获取一丝一毫有关他该怎么回答的相关信息。
晏星河思考了片刻,而后斟酌着回答道:“弟子自当奋力争取首榜……”
余清衡头也不抬道:“其实,不是首榜也没关系。你虽是开阳的大师兄,但你自己也清楚,开阳首席弟子之间的辈分只按照年纪来排序,而你毕竟资质比其他几位师弟师妹要略逊一筹,所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次门派考校你应当不会那么容易夺得首榜。”
听到此处,晏星河的心情难免有些失落,但不可否认,余清衡说的确实是实话。
“但我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让你失去信心或者是打击你,”余清衡淡淡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其实我只是想跟你说,是不是第一,也没那么重要。”
“只要你认真去争取过了,纵使结果不如所愿,那也已经很好了。”
“而且不管结果如何,你永远是我的弟子——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余清衡想了想,又补充道,“除非你有哪天不愿意认我这个师父了。”
晏星河本来暗淡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有些傻气地笑了笑,心里想说很多很多感谢的话,却讷于表达,最后只能化作一句再简单平常不过的“谢谢师尊”。
余清衡也觉得这孩子好像有些过于好哄,但总的来说其实算是个让人省心的乖孩子——虽然不大机灵就是了。
但他现在好像觉得,这也不算是一个缺点。
那么,上一世的晏星河,是否也只是需要他的一句简单的安慰,就可以将一切心结化开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只可惜,上一世的晏星河太傻,上一世的余清衡也太过决绝。
上一世的他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雾遮蔽住了双眼,一直看不清眼前人的一片真心,直到身死之前,才终得以拨云见日,明白透彻。
晏星河好像总是对他说“谢谢”,似乎是除了这个词外,已经没有什么能更好表达自己心情的词语了。
但余清衡想,或许他应该对自己说句谢谢。
于是他道:“你不必谢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若要谢,还是要谢谢你自己……”他这话说得有些无厘头,自然让晏星河有些明白不过来,只得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回复。
余清衡瞥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那本话本,而后轻笑一声。
“不明白便不明白吧,有时候不明白,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哦……”晏星河低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总觉得师尊最近好像怪怪的,不仅忽然变得对他好了很多,而且好像也变得高深了很多,让人越来越看不透——虽然从前也没怎么看明白过就是了。
小狗不太开心。余清衡看得出来,但他并不打算解释,有时候解释的东西多了,不明白的事情反而会变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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