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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修仙的还玩这一套吗(玄幻灵异)——玉小文

时间:2023-05-28 09:09:42  作者:玉小文
  “那,知秋有告诉你,蛊鬼为什么会发现白庄吗?”
  杨雨声音有不自觉的放轻,好似怕惊扰了什么,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一分小心翼翼,心神激荡的谢无尘更加不觉。他恍惚地摇了下头:“蛊鬼,盯了白庄太久。”
  “但蛊鬼应当是发现不了白庄的,”杨雨沉默片刻,“是种在他母亲身上的血蛊进入了白庄,白庄才暴露。”
  “白庄的护城阵来得简陋,却有遮掩生人气息的法子,唯独的一点不好,是不允生人出入。三界隔绝后,邪祟所剩无几,护城阵虽在,规矩却早已形同虚设……”
  “她只是,恰好被蛊鬼发现了。”
  恰好。
  谢无尘感觉自己好像行走在悬崖间纤细的绳索上,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旋渊。他以为自己会因为一脚踩空而粉身碎骨,可最终将他推下去的却是一阵无足轻重的微风。
  白知秋的娘亲不是唯一一个离开白庄的人,白知秋也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做。命运的长线一条一条汇合起来,在他身上开了一个不合时宜且难以置信的玩笑,让他成为了那场血腥屠杀中唯一的幸存者,从此背负着以恰巧为名的过错,在世间龋龋独行。
  谢无尘闭上眼,转出大半心思去压制识海中的惊涛瀚浪,杨雨的声音因为分神显得很远:“后来,我用了许久才找到白庄护城阵的记载,真正得知白庄被发现的缘由。典籍记载,我素来不加收理,现在再想来,似乎也是那之后,他才对知秋有了敌意。”
  怎么可能没有敌意呢?
  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需要自己纵容保护的幼弟,朝夕惊变间变成了使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哪怕有生死关头的舍身相护在前,那点稀薄的情分也已经不值一提了。
  白宇云执念成障,将白知秋一道拉了入千丈深渊。他在恨,却要白知秋为此生愧。
  他成功了,成功地利用了白知秋的柔软,让他愧疚了三百余年。他逼白知秋低下头,再也无法安然地接纳他人的善意。那一句句看似平常的玩笑话后,都是无法细想的鲜血淋漓。
  白知秋原本平静而美满的人生,在一个不该有的转折点,猝不及防地拐了弯,于是,他的一生,再也求不得圆满。
  而这种愧疚与自厌自弃,折磨了他整整三百年,如履薄冰,难以言说的三百年。
  “他不明白……”谢无尘一字一顿,几乎咬出了血腥气,“我们不会因此厌恨他……”
  “但已故的人无法对他说出原谅,幸存的那个则死在他手中。”杨雨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死局。”
  “我想见他,”谢无尘道,声音是出乎意料的冷静,“为什么我醒不过来?”
  杨雨不了解谢无尘,但她总能从他的脸色上看出一二,他的理智明明摇摇欲坠,却始终保持住了千钧一发的平衡。
  “不是我不让你醒,是知秋不允许你醒。你而今的灵魄太过脆弱,护咒会让你不住陷入沉睡,直到灵魄恢复……”
  “但我没有时间了。”
  杨雨沉默片刻:“知秋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陷入危险之境,毕竟……”
  毕竟他自以为欠下了那么多命。
  “我说有样东西给你,”杨雨不再看他,换了种轻松的语调,“掌门令已毁,我与万象天阵局的牵系被斩断,在世间留不了多久了。那句话是诓你的,能给的只剩下这点修为,将就一下吧。”
  谢无尘只是摇头:“我不要。”
  “你将他带回来吧,”杨雨恍如未闻,“他是红尘中人,当不了世外客,别让他这样一直痛苦下去了……”
  “我走了。”
  话音落下,杨雨的身形逐渐消散,化为漫天萤火洒落在识海中。属于半仙的,曾经逆天而行积攒而来的灵力汹涌散开,让谢无尘识海巨震。灵流掀起无穷无尽的波涛,几乎要将他的神识摧毁,可是痛到极致,反而安静下来。
  心法流转。
  “师父,”谢无尘在心中道,“要在鹤归苑中,为你立冢吗?”
  “不,不必。”虚空中,杨雨的声音最后回答,然后被灵流一撞,彻底消散无踪。
  她是清远山嫡传末代弟子,见证过仙道最后一瞬的光亮,一生无为无畏,身不留痕。
  若就此随风归去,也算不枉。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阅~
 
 
第111章 惊雨
  夕误忽而转过头, 向荒寂的旷野望去,满地枯草在风中簌簌抖着,一直绵延到天际。
  他的动作瞬间就让姜宁警惕起来:“怎么了?”
  “有种熟悉的感觉。”夕误道, 手指搭在谢无尘脉搏上, “是与我心法相同的波动。”
  余寅立马就来了劲:“小师兄来了?”
  “小师兄坐镇洛郡,过不来。”
  “哦……”余寅不带情绪一叹,又伸手去戳谢无尘,“你怎么还不醒啊?我们几个要被你那便宜师叔祖弄死了。”
  谢无尘根本听不到他的抱怨,一声不吭。
  他已经昏迷了三日, 对外面的天崩地裂丝毫不觉。余寅撑着下巴, 戳了会见他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恹恹收回手,坐在一边唉声叹气。
  姜宁忍无可忍, 给了他一脚, 将他踹了个狗啃泥。余寅再垂头丧气回来, 没力气嚎了, 趴在一边发呆。
  他这幅样子反而让姜宁看难受了,安抚似地拍拍他的肩膀。
  夕误的目光从灰濛濛的天空中划过,好似要透过昏沉的云层看见幕后之人的模样。与他冷静到极致的面色相对的是从未有过的狼狈,离开重郡时披在身上的那件暗纹金线的大氅早已不知丢去了何处,身上血迹干涸不久, 又沾上一层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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