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舒瑜第一次见到谢兰辞脆弱的一面,在他的印象里,谢兰辞一直是无所不能,永远从容自若。
“好,朕答应你。”李舒瑜道。
谢兰辞心头空落落的,万念俱灰,他怎么也不愿相信,楚骁会出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请陛下把前因后果告诉我。”
李舒瑜道:“楚骁临时改变了作战计划,打算率领驻守在西南的军队从苍州过路,与原本战场上的将士分两路攻打离国,但不曾想,他在去西南的路上,被离国伏击,坠下山崖,那山崖底下是万丈深渊。”
听到李舒瑜的描述,谢兰辞的心一抽一抽地疼,手指抓紧了身上的被褥,强忍着巨大的悲伤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从何推断,伏击他的是离国,而不是别的什么人?”谢兰辞对是离国在黔州偷袭的楚骁这个结论有些怀疑。
李舒瑜:“洛青在西南接应楚骁等人,一直没有等到他们,便沿路寻找,在黔州的山中发现了他们的战马身中数箭死在山中,那一路都是离国的箭矢,直到山崖边上。”
谢兰辞想了想,又问李舒瑜:“黔州是我大梁的境地,离国又是如何避开大梁的守卫潜进来,又是如何得知楚骁的路线?”
“太傅的意思是……”李舒瑜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军营中有内奸?”
谢兰辞点头。
李舒瑜握拳道:“太傅放心,朕一定会查清此事,为楚将军等人报仇雪恨!”
谢兰辞松开抓着被褥的手,对李舒瑜道:“陛下,我想去黔州,去找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舒瑜皱了皱眉,道:“太傅,昨日云城山一带下了雪,道路上都结了冰,马车根本行不稳,你怎么过去啊?”
“路上结了冰,那我走路过云城山,出山后再去寻一辆马车。”
谢兰辞一心想去楚骁出事的地方找楚骁,任何艰难险阻他都不怕。
谢福听到他说的话,抬袖擦了擦眼角,劝说道:“公子,太医说你的身体比先前还要差,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床,是万万经不起一点折腾,这一路没有大夫照应可怎么办?你这个样子到得了南方么?还是过些日子老奴陪你去吧。”
“是啊,太傅,你若是在路上有个好歹,朕怎么放心,朕命人去找,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李舒瑜也不想谢兰辞带着病折腾。
谢兰辞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状态,这回只怕是好不了了。
他和楚骁本来还有很长时间共度一生,他都打算养好身体去边关了。
他只是想离楚骁近一点,可他现在却连靠自己坐起来都没有办法。
谢兰辞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朕先回宫了,太傅在府里养好身体,朕会再来看你。”李舒瑜起身离开,“你放心,朕会为楚骁报仇的。”
李舒瑜出了谢府,他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转道去了晋王府。
李相德还未就寝,他在会客厅见到李舒瑜,立即屏退左右,恭敬地迎了上去。
李相德一脸谄媚,“恭喜陛下,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将我李氏江山牢牢掌握在手中。”
李舒瑜听了后并没有表现出有多开心,他心里憋着气,怒火万丈地看着李相德,没有说话。
“陛下,这是谁惹你生气了?”李相德看了出来。
李舒瑜忍无可忍,大声质问李相德:“朕只是希望楚骁永远留在南方,没有说过要楚骁死!”
李相德眯缝着眼,任由李舒瑜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不慌不忙解释道:“陛下,楚骁功高盖主,留在南方保不齐哪天就造反了,皇叔只是替你永久除掉这个祸患而已。”
“永久除掉这个祸患?”李舒瑜重复了一遍李相德的话。
李舒瑜垂眸沉思许久,没有了先前的怒气,他抬眼看着李相德道:“皇叔真是手眼通天,不仅能拿到军营的绝密消息,还能弄到大批离国的箭矢,栽赃给离国,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李相德对李舒瑜的问题避而不谈,轻轻笑着告诉李舒瑜:“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陛下你,不让李氏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为了朕?”李舒瑜审视着李相德,问他,“是谁为你通风报信的?把他叫过来,朕要为他加官进爵!”
“是吴卯,”李相德道,“他目前正在我府上,陛下现在想要召见他?”
“嗯,”李舒瑜点头。
很快,吴卯被李相德的管家带了过来。
吴卯走进来,规规矩矩向李舒瑜行礼,“吴卯参见陛下!”
李舒瑜走到吴卯面前,围着吴卯转了一圈,神情冷淡。
李舒瑜没有让吴卯平身,吴卯便一直低着头。
李舒瑜忽的笑了笑,笑声诡异,吴卯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当吴卯和李相德不明所以时,李舒瑜猛地抽出了旁边侍卫的佩剑,发了狠一剑刺向吴卯。
李舒瑜这一举动实在太快,会客厅的众人都没有意料到。
看着长剑刺穿吴卯的身躯,李舒瑜满意地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
“陛下要杀我灭口?”吴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看着李舒瑜,没过多久便握着腹间的剑倒了下去。
李相德看了地上的吴卯一眼,并不认为李舒瑜是要灭口,不确定地问:“陛下是想为楚骁报仇?”
李舒瑜低笑一声,“皇叔哪里的话,朕只是觉得,叛主的东西,留着后患无穷,倒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陛下思虑得是。”李相德将信将疑,命人把吴卯的尸体拉走,“来人,处理掉。”
李相德对李舒瑜道:“而今楚骁已死,西南便是一盘散沙,陛下只需命人前去西南替代楚骁的位子,拿下西南的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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