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年轻女子,恭顺的答道:“王妃,我来给你送饭。”
那日苏一惊,回过头发现似从没见过这个女孩,鞑靼人不会称她为王妃,而是叫公主,她惊疑不定的问道:“你……你是……”
穿着鞑靼服饰的女孩行了一礼,打开食盒说道:“请您先吃饭。”
那日苏瞟了一眼食盒,走过去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汉字,问她是否愿意救鞑靼,那日苏打量着他,轻声问道:“你是梁人?”
女孩同样小声答道:“正是,我受雇于边军,可以为王妃传话。”
那日苏悲哀的叹了一声,梁人简直无孔不入,王庭已经肃清过一次梁军间谍,没想到还是有,她轻声问道:“怎么救?难道你们有办法让马哈木退兵?”
女孩说道:“这我就不知道啦,如果王妃想知道的话我可以为您联系边军。”
那日苏迟疑了片刻后问道:“我可以联系到谁?”
“当然是花钱雇我的大人。”
“是赵芳如吗?”
“不是哦,赵将军官太大啦,我见不到她的。”
那日苏道:“除非赵芳如亲自来,否则我谁也不见。”
女孩眨眨眼,说道:“好的王妃,我会为您传达的。”说罢她又俏皮的行了一礼,拎着食盒退出了帐篷。
那日苏犹豫要不要告诉赤木这件事,可一想到他今天早上说的话那日苏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赵芳如真的来,赤木一定会想办法抓住她,然而果真如此的话,马哈木将再无顾忌,他一定会把鞑靼变成他的粮仓,然后攻打大梁。
那日苏虽然也恨,可她觉得现在大梁也许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翌日傍晚,赵芳如收到鞑靼那边传来的消息,那日苏要求和她见面,间谍已经放出去将近半个月了,鞑靼王庭里也只有这一条有用的消息,赵芳如身边的将领看过后劝道:“将军,三思啊,万一是陷阱。”
赵芳如回想起那日苏明媚的容颜和狠绝的双眼,她想一个会在自己丈夫的地盘上刺杀她的女人应该不会有那么多阴谋诡计,她确定当时的那日苏只是想复仇,所以她觉得现在的那日苏应该也只想合作。
她摇摇头说道:“不会,秦王妃不是这样的人,三日后,让她到边境,我们在那里见面。”
管理间谍的女将说道:“将军,秦王妃现在被困王庭,恐怕不能出来。”
赵芳如说道:“你帮她,如果帮了她还出不来,就没有必要见面了。”
“是。”
那日苏再次收到了食盒里的纸条,女孩儿眨着大眼睛问道:“王妃怎么答复呢?”
那日苏有些犹豫,离开鞑靼王庭她也许会有性命之忧,但自己仍是秦王妃,如果自己死在边境上一定会让人觉得大梁皇帝是因为秦王的关系才会杀了自己,联军又有理由和大梁谈条件,这样损害大梁利益的事赵芳如不会做,她下定了决心,轻声道:“我去。”
两日后,那日苏与自己的侍女换了衣物,随后用烛台点燃了自己的帐篷,火势稍大一些的时候三人跑了出去,守卫被火吓了一跳,来不及细察,那日苏乘此机会离开了王庭,梁军
已为她准备好了马匹和护送的人,子时刚过,那日苏抵达了边境,远远的就看见一队人马静静伫立在小溪边。
那日苏在水边止住马,月上中天,她借着月光看清了为首的将领,那日苏有些意外的说道:“赵芳如?你真的来了?”
赵芳如道:“是王妃要见我。”
那日苏:“……说吧,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马哈木退兵。”
赵芳如:“我们准备杀了他。”
那日苏:“……嗯?”
“您有什么问题吗?”
“呃……怎么杀?”
“这要看王妃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
那日苏想了想,有些警惕的问道:“怎么合作?”
赵芳如道:“在这之前有一个小问题想请教王妃。”
“什么?”
“您愿意做鞑靼王吗?”
“啊?”
赵芳如想了想又道:“鞑靼王庭似乎没有女子当王的先例,那么您愿意做摄政公主吗?”
那日苏愣神片刻,突然意识到赵芳如不会和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合作,她想到了赤木,想到王帐里的那把椅子,她手心里沁出汗来,片刻的犹豫后那日苏攥紧缰绳,看似平静的说道:“可以。”
赵芳如点点头,说道:“马哈木太久没有出兵,我想知道他们军营现在的情况,如果王妃可以拿到军营的分布图,我们就可以有下一步合作。”
那日苏蹙眉想了想此事的可行性,片刻后点头道:“好,如果我为你拿到了,你能为我做什么?”
赵芳如答道:“我会让马哈木立刻离开鞑靼的草原。”
那日苏深深看她一眼,说道:“希望你会比我的丈夫有诚信。”
赵芳如点点头,说道:“当然。”
那日苏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策马回去了。
李宣拿着审出来的口供到福宁殿,太医刚给玄清针灸完,他披着衣服坐在榻上闭目休息,李宣轻声道:“陛下,户部郎中家里管家的口供。”
玄清眼睛都没睁,说道:“不看了,你说吧。”
“是,管家本是秦王府旧人,秦王就藩后裁撤府中仆从,他就到了与秦王有些交情的户部郎中家里做事,此番是受了秦王的指示,劝郎中教唆上司同内阁起冲突,他说陛下一定会护着一手提拔的内阁,处置了李侍郎,到时他家主人便有机会晋升。”
玄清睁开眼看向他,李宣低下头,说道:“小小仆从怎敢揣测陛下的心思,必是秦王告诉他的。”
玄清冷笑一声,说道:“该是那个谢知己告诉他的。”
李宣默然,玄清道:“让他给秦王写信,替朕催催皇兄。”
李宣心头一震,他还没说这个管家的意图,玄清就猜到了秦王真正想看的是他的情况,李宣说道:“是,陛下圣明。”
玄清又道:“传令韩真,埋伏涿州,若叛军北上,必定屯军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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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有那么一丢丢想嗑那日苏x赵姐(⊙﹏⊙)三十岁离异带娃熟女x二十岁冷面天才将军,有血海深仇但挡不住互相吸引,不能说喜欢但可以维持炮友关系,床下赵芳如教蒙古人做人,床上那日苏教赵芳如做人,感觉有一点点刺激(嗑一秒,别骂我)
第77章 何止(75)
玄明将收到的消息出示给军帐中的每一个人,说道:“将士们,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我攻入帝都,清君侧,正国本!”
军帐中大大小小的将领看到皇帝病重难愈的消息纷纷看向他,有些已经开始提前祝贺他即将荣登大宝了,不说话的也暗自窃喜,若有从龙之功,日后便能成为京中的高门显贵,岂不叫人欣喜。
谢知己心中也有期待,不过并未表露出来,与众人商讨完战略后,独自向玄明道:“殿下,待我们藏身涿州后应尽快与禁军统领韩真联系。”
玄明蹙眉想了想道:“直接与他联系恐暴露行踪啊。”
谢知己道:“自然不能直接联系,而是先探明他的心思,若陛下已经病危,他理应为自己想条退路。”
玄明闻言微微点头,忽然又在意的问道:“什么意思?这消息有假?”
谢知己倒不是觉得消息有假,而是这样的大事,稍不谨慎便是万劫不复,他们都赌不起,他对玄明道:“不是,摸清韩真的心思更方便殿下行事,若他有意向殿下靠拢自然最好,若是不愿,我们也要做好准备。”
玄明点头道:“对,”
次日,玄明领兵北上,他留下五千新军朝东行进,引诱追击他们的朝廷正规军,四万大军疾行向涿州,涿州附近地势多变,适宜大军藏身,不知是否是那五千人能一直溜朝廷军,这一路非常顺畅,五日后的深夜,四万人在涿州附近的天池山里埋伏下来。
韩真在涿州城内和天池山里都有埋伏人,叛军驻扎后的第二天,他便得了消息,随后奉命调两万禁军埋伏在城内。
禁军的人数不够把叛军包饺子,玄清定下的战术是在叛军刚刚抵达涿州时,与之前追击的朝廷军前后夹击,利用涿州的地形不断分割叛军,让他们彻底埋葬在天池山里。
为此,追击叛军的朝廷军已有多日不曾露面,他们比叛军晚了一日,韩真收到消息后便和他们次日深夜袭击。
玄明的士卒多日奔波,体力消耗太大,并且补给不够充足,需多休整几日,他想趁这段时间买通禁军军官,然而他才派人去帝都,是日夜里刚刚睡下的叛军便听到隆隆的马蹄声。
他们中的多数人当时就懵了,完全来不及反应,玄明和各个将领同样如此,就连谢知己也没有料到,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中了玄清的圈套,谢知己并未惊慌,跑去玄明的军帐里商量对策。
玄明已经完全慌了神,在帐中来回踱步,不断纠结他们是不是中计了,盔甲都想不起来穿。
谢知己一把按住他, 盯着他道:“殿下,既已到此,不战何为!”
玄明心里十分害怕,勉力稳住心神,道:“对……对……可现在怎么打啊?”
谢知己已经将玄清的战术猜出大半,他断定朝廷必定会包围他们,后退只会遭遇更多的军队,只有向前,他们有四万多兵力,若要围死他们,十倍的兵力才保险,然而此时朝廷最多八万兵力,还不得不分兵守帝都。
两倍都不到的实力只有将他们分化后逐个消化,所以只要这四万军队始终同进退,冲下山去并非不可能。
而且,谢知己凭直觉以为以玄清的自负,他会把大部分的禁军都会堆到涿州,此时的帝都反而是最薄弱的。
谢知己简述了自己的推想,与玄明和各个将领道:“殿下,诸位,问鼎帝都,便在此夜!”他炽热的眼神说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玄明也不例外,这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只是谢知己的傀儡,然而现在不是猜忌这些的时候,他不断给自己鼓气,而后披上铠甲,拔出剑高声道:“诸君,随我杀出涿州,问鼎帝都!”
诸将跟着喊了两遍,同玄明一起走出军帐,跨上马匹,各自领兵应对。
虽然马蹄声已经让叛军十分惊慌,但实际上韩真只放了两千人上山,这两千人也不是去偷袭的,是去放火的,虽然玄清现在很讨厌火,但不妨碍他用这玩意儿吓别人,谢知己在洛水边请他的军队游泳,他就在天池山回请他们烤火。
这一招又出乎谢知己意料了,他们带兵冲出军营时没有遭遇太多禁军,玄明还沾沾自喜,谢知己却忧虑起来,因为禁军显然不是来骚扰他们而是来消灭他们的,很快不远处燃起的火光回应了他的忧虑,大火烧的极快,飞速连成一片,可怜叛军今夜先是被马蹄声吓醒,还没回过神又看见好大一场火。
这时候哪还拢的住兵,普通的士卒慌不择路的往山下跑,主将再怎么喊也是无用,只能任由他们被区区两千轻骑砍瓜切菜般斩于马下。
玄明又问谢知己现在怎么办,谢知己自己都焦头烂额,还要控制住表情安慰他。他对玄明道:“普通兵卒只能去山下整合,殿下拢住自己的三千精兵,山下必有埋伏。”
说罢对四周的士卒高声道:“跟着殿下。”
玄明配合的喊了两声,快马朝山下去,很快经验丰富的老兵跟着他朝山下跑,禁军虽有马匹,但跟在玄明身边的人太多,无法近身。
好容易冲到山下果然遭遇了埋伏,山脚不知何时放了许多铁蒺藜和鹿砦,披坚执锐的士卒排着整齐的军阵,冲下来的叛军好容易冲开了那些军械,又被禁军用长矛招呼,他们的惨叫声几乎震碎了长夜。
韩真骑在马上,用刀指着玄明道:“取秦王首级者,赏千金,封侯!”
他旗下的士卒们顿时都朝着玄明蜂拥而去,眼看就要把他包围了,此时斜里突然又窜出来几支人马,对着冲来的禁军猛攻,韩真微微蹙眉,山上的大火没能把这些人冲散,先下又聚到北面了。
可是这里只有禁军,叛军认输太多,即便折损了一半也和禁军旗鼓相当,韩真立刻传令守在东面的军队和他们会合。
叛军已至死地,此刻打起来都不要命了,竟在禁军的军阵中冲开一个小口子,韩真面色一变,心道不好,亲自领兵朝着那处杀去,然而一旦有了口子就很难补上,叛军中不乏善战的将领,同韩真战到一处。
韩真眼看形势不妙,派人回城传信,玄清半夜就到城楼上了,叛军来的消息早已传遍帝都,未免发生暴乱,禁军这几日守着每一个街口,此时可出城御敌的人不到八千。
玄清把军报扔在桌上,脱了外袍道:“披甲。”
李宣忧心的说道:“陛下,小心身子。”
玄清只看了他一眼,李宣叹了一声,只得为他穿上铠甲,只是玄清现在穿不得重甲,只披了轻甲,出了房门,初冬肃杀的夜风夹杂着远处的厮杀声,隐隐的火光映出一大片蠕动的黑影,不知是否是正在交战的军队。
李宣拿着披风出来,披到玄清身上,玄清问身旁的禁军提督:“都准备好了?”
“是。”
玄清微微颔首,眺望远方的战场,战场朝他的方向移动过来,在天边泛起白鱼肚时,打的难分难解的人马冲到了护城河外。
玄清站上城墙,拉开弓,瞄着战场中盔甲最亮的那个,片刻后利箭飞出,精准的射掉了秦王的头盔,玄明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摔下马去,周围的人纷纷冲城楼看去,一个披着银甲的挺拔身影立在城门上,城下战斗的禁军中逐渐有声音响起来:“陛下!是陛下!”
便在此时,城墙上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人声,仿佛整个帝都的人都在齐声朗诵一片檄文,历数秦王三大罪状:
身为人臣,却起兵叛乱,致使九州不安,此为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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