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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秒前!(近代现代)——舞犬

时间:2023-08-21 11:01:18  作者:舞犬
  “住院期间,你演的角色与主治医师坠入爱河,”冬卉瞥了眼提词器,“这类情节能与你的个人生活产生共鸣吗?”
  这是提前告知的既定问题,只要准备过答案就不会多离谱。
  陆于则对上冬卉的眼睛,“很难说,”照明温度过高,一定是打光的问题,不然陆于则的神情怎么可能那么光彩夺目,“我有个朋友是骨科大夫,我更担心他看到成片以后会向我抱怨里面不合实际的地方。”
  喔,私人关系,素人朋友。
  “陆老师的交友范围很广吗,”叶形将目光停留在嘉宾脸上,“圈内有没有比较要好的朋友,比如说大家都认识的……”
  “我没有‘圈内的’朋友。”
  陆于则打断他。
  叶形生生刹车,还维持着句尾的口型。
  第一反应是内疚,他太冒昧了?
  台下观众传来适时的惊讶,不知道是被控制的还是真心实意,叶形相信是后者。
  “为什么?”冬卉问,“你主观上不愿意去交一些在镜头前活跃的朋友?还是有什么别的坚持。”
  感谢。
  由一名红得多的大前辈发问再合适不过了,叶形认为以自己的立场实在有口难言。
  “原因很多,”陆于则思忖片刻,微微颔首,“主要在我的理解里,娱乐行业本身就像一个大公司,有不同部门、职级……” 他居然转向观众,认真地阐释自己的理论,“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
  简略停顿,不得不说节奏掌控太灵活,观众里真的有人作出一脸感同身受的表情,陆于则继续道:“这个公司的所有人都有利益关联,随时可能有利益冲突。”
  “所以你不想和同事做朋友?”叶形总结。
  陆于则终于转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想,你应该更理解这一点——关于同事和朋友的界限,”他诚恳地说,“毕竟你当过偶像。”
  叶形睁大眼睛,感觉小腹被揍了一拳。
  陆于则继续道:“我听说越是以感情好闻名的组合,成员私下越是冷淡。”
  空气静止。
  叶形相信,如果不是有2/5的摄像机同时对准MC区,他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这家伙想干什么?
  陆于则如此轻而易举地将他最在意的部分宣之于口,前·男团back line出身偶像·叶形,一些早就该入土的标签要将他扼到窒息。
  “……听说?”他总不能逼问您听谁说的吧,“哈哈,没有的事,大家台上台下都一样要好。”
  清爽而坦率的笑容,他五年前每天早上六点对着镜子练十分钟。
  陆于则好像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可能你之前所在的组合不符合这条传言,”叶形咬紧牙齿以免自己发出骨骼战栗的声响,他听见对方问道:“那团内跟你关系最好的是谁?”
  一转攻势般,让人措手不及,叶形在心里狂吼。
  这个人是来整他的吗?!
  他像是被黄飞鸿砸了场子的虚胖拳击手,想要反击又乱了方寸。副导演蹲在镜头下面玩儿命地写提词板,举起来的瞬间,叶形觉得这位staff在憋笑。
  「叶形反问!!!」
  “叶形”两个字下面划了道横线,每个字都足够清楚,白板颤动,颇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反问,他要反问什么,怎么反问?你凭什么来问我和谁关系好?他茫然地望向画外,制作人坐在镜头后面托腮,捉摸不透表情。
  他绝对不能说。
  “叶形你不可以说,”冬卉突然插话,语气如调侃一般,膨胀的气球离尖锐的银针越来越近,爆炸还是泄气在此一举——
  “这是陷阱,你说了肯定要被骂蹭热度。”
  ——谢天谢地。
  脑袋里那根紧绷的线没断,叶形松了口气。
  确实如此,这是事实,冬卉某种意义上为他解了围,他不必回答陆于则“你和谁关系最好”的致命问题。叶形强作镇定,纠结是吐槽“你在暗示我很糊吗”还是掩饰性地“哈哈哈”更好。
  时间紧迫,他选择了后者,甚至来不及向冬卉投去感激的一瞥。
  当他继而与陆于则的视线相接时,叶形清楚地看见后者眉眼的每个细节,平静的,不带有任何恶意。
  ……而录制时间还剩四十分钟。
  虽然现在宣布结局还为时尚早,但叶形肯定,他已经失去了对这期节目谈话节奏的掌控。
 
 
第2章 下行电梯
  《STAGE》录制结束,MC休息室只开放30分钟,算上换衣服卸妆和整理,剩余使用时间还剩三分之一,冬卉正在等她助理。
  叶形往背包里塞着节目组提供的盒饭和饮料,妄图从苦难的工作中薅到些许羊毛,避免掉入生命无意义的旋涡。大前辈当然不会在意这么点饮食福利,所以他一人拿了两盒。
  制作人惠良先打开门,再敲了敲。
  步骤颠倒,响动把叶形正在实行盗窃的双手吓得一顿,他故作镇定地把那瓶无糖乌龙茶塞进背包深处,向《STAGE》的中心人物望去。
  “惠哥。”
  顺手牵羊者打了声招呼,制作人靠在门边看他们,“过会一起喝一杯?”
  对象囊括了两个,冬卉从另一档综艺的剧本中抬起头,摘了她的无框眼镜。
  “我就不了,”听起来很坚决,“我得早点回去,家里小朋友刚断奶,黏人得很。”
  惠良听言神色一亮,摆出那副制作人的派头,“诶,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他清了清嗓子,“正好,你要不要带你儿子参加GU新做的母婴综艺?”
  冬卉嘴角下撇。
  惠良双手抱胸,完全没有以朋友身份与冬卉闲谈的意思,“挺好的呀,那个档和你手上的幼儿观察节目立意也不冲突,没准还能让30到50岁的观众对你的好感度再升一波。”
  好感度和商业形象挂钩,手握一个厨具全线产品代言的新手妈妈翻了个白眼,“我才不要把我和儿子最痛苦的阶段当成别人解闷的材料。”
  叶形在旁边偷偷瑟缩了一下。
  从社交角度来看,对某事有特定坚持的人,最好不要试图触碰其底线。惠良双手抬起,作出投降的姿势,“我就随口一说,”他转向叶形,转换话题,“小叶,你冬卉姐不去,咱们爷俩单独喝一杯?”
  叶形咧嘴,“哪跟哪儿啊,”他把背包拉链拉上,“惠哥你四十还没到呢,别占我便宜啊。”
  冬卉在旁边拍了下他的肩膀。
  “那你去不去。”惠良对他扬了扬下巴,眉头蹙起,表情倒没在生气。
  这时候再急着找借口就太晚了,叶形家没有处于离乳期的高需求宝宝,也没有需要投喂的猫猫狗狗,他连亟待浇水的绿色植物都没。
  所以他露出那种五年前训练有素的偶像式笑容,“去。”
  惠良对此较为满意,“立刻出发,”他大拇指向后一指,“上次聚餐的那家店,我先约个包间等你。”
  听起来好像有点怪。不过叶形也竖起大拇指,方向朝上。
  休息室门被顺手带上,咔哒一声,叶形把外套扣好,背上装了配餐的包,对着镜子确认妆都卸了才转身,冬卉又重新戴上眼镜,挥了挥手。
  “万事小心,”分不清她让他小心哪方面,她提醒道,“明天别忘了去公司,我让小朱早上提醒你。”
  叶形调整了背包带,把兜帽戴上,“谢谢冬卉姐。”
  冬卉微笑,“跟惠良说,下次我一定一起去。”
  叶形一边答应一边合上门。
  这类“下次一定”的约束大多没什么实际效力,但如果说话的是冬卉,那她说一定就一定,她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
  上述内容均为褒义。
  听起来似乎像拍马屁,叶形的身份使得他的言行多少有点狗腿下属的意思,冬卉算他半个老板,他蹭着她的经纪人,最近大有连带助理(之一)也一起借用的趋势。每年冬卉工作室拍合影,他永远都是那堆小艺人中离她最近的异性。
  叶形对此略感自满。
  他往电梯口走,经过艺人休息室,远远地看见靠墙一个侧影,高挑修长,围巾裹住脖子,粗略地在后面打了个结,流苏缠在一起。
  他没认出来那是谁。制作组员工一般不穿长呢子大衣和棕色低帮切尔西靴,他们大多都是格子衬衫外面套长羽绒服,与刻板印象中的程序员无异。
  陌生人只露出一双眼睛和细碎的发梢,戴着口罩,叶形辨认了一下,越看越觉得顺眼。
  接着他就懂了,是陆于则。
  ……百感交集。
  五十分钟前,他们还在镜头前卖力地工作,所以叶形的“百感”中绝不包含“久违”或者“想念”。
  他磨磨蹭蹭地往前走。
  陆于则后半段录制倒是无比正常——或者说平庸——但这丝毫无法抵消前半场带给叶形的伤害。现在陆于则只身一人靠在转角墙壁上,三两位工作人员低头行色匆匆,无人给予其注目。
  叶形边走边想,陆于则或许在等他。
  猜测有理有据,毕竟在节目开始5秒前,对方问他,结束后有没有空。
  随着他们之间直线距离缩短,叶形决定抛弃录制带来的成见,礼貌地打声招呼。能有多难,他是个成年人。
  还没开口陆于则便发现了身旁的动静,先人一步侧身转过,没给叶形第一个发声的机会。
  他退了半步。
  陆于则的视线轻轻掠过叶形的背包,“叶老师。”
  叶形缩了缩脖子。
  称呼的别扭程度堪比管硬汉系打星叫妞妞。“不用叫我叶老师,”他立刻回道,局促地扭过脸去,装作在看什么的样子,“全名就行。”
  再次重新将目光投向陆于则的时候,后者诚恳地点了点头。
  “叶形,”他从善如流,“你一会有空吗?”
  他微笑的样子与录制时有些不同,当然也有可能是口罩掩盖了真实表情,叶形相信他已经处于off状态。
  走廊边缘稍显局促,这里不是给人谈话的好地方,叶形悄悄感激惠良刚才约酒,“我有事。”
  陆于则看了他一会,“喝酒?”
  叶形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
  陆于则仿佛笑意渐深,俨然对自己猜中了答案感到十分满意,“在哪?”他迈开脚步,叶形不由自主跟了上去,半秒过后想起来他也要乘电梯。
  “附近。”他模糊其词,心想要不要顺带问一句陆于则去不去。
  他最终没问,酒局参与者享有的权限很少,按时出席是唯一的权利(和义务),再约上另一个人某种意义上是对发起者的不尊重。他们并排走着,叶形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陆于则一直一个人。
  连那个录制时等在远处的经纪人也不见。
  倒不是说陆于则周围一定要有八百多人前呼后拥才合理,只是一个曝光率还算可以的青年男演员,在视频网站制作大楼里形影相吊的,似乎不是那么恰如其分。
  叶形揣度了片刻,决定把缘由归因于陆于则的东家星都之旅——横空出世的公司,没有娱乐相关行业的前身打底,多少带点小作坊的性质,除了钱以外什么都没有。
  “陆老师不带助理吗,”他们走到电梯口,叶形又多嘴了,“居然亲自按电梯。”
  陆于则没第一时间回应,过了几秒叶形发现对方在笑。
  大概并没有要认真回答的意思,他说道:“不仅按电梯,还有很多事都是亲自做的。”
  叶形配合地咧咧嘴,示意他懂了陆于则的幽默感。他们一起走入密闭空间。
  “你也不用叫我陆老师,”刚刚亲自按了电梯的人说,“叫我全名就好。”
  话题隔了两段内容重新接续上了关于称呼的内容,叶形心说我怎么敢,被不那么红的综艺咖喊全名,说不准哪个时间点你就突然觉得不爽。
  “我们各论各的,”他望向陆于则,距离很近,轿厢灯管映在后者眼睛里,“我还是叫你陆老师。”
  陆老师不置可否。
  叶形仍保持着目光方向,这个全封闭的金属立方体空间核载21人,现在只有成年男性两名。
  “几楼?”陆于则问,手还抬着,负二层的按钮亮起,是陆于则的目的地。
  叶形从他脸上收回视线,“呃,”他用咳嗽掩饰,“负一。”
  陆于则帮他按了,暖色灯光洒在他脸上,比录影棚里还要真实,于是叶形轻而易举地原谅了陆于则录制过程中的全部罪行。
  不就是拆了点他不太乐意摆在节目明面上的小台吗,能有多大事儿,陆于则怎么可能故意的?
  更何况这家伙还完全是他喜欢的类型,能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近距离观赏就足够功德圆满了,不原谅难道还记一辈子仇吗。
  叶形承认自己的肤浅。
  可肤浅又有什么错呢,这是他对陆于则魅力的认可。长得漂亮的人就是有种种特权,包括更容易获得谅解,如果将来有人问及他对陆于则的观感,他一定会说,“陆老师是我非常尊敬的演员,人也特别好。”
  前后矛盾和心口不一都是长久活下去的必修课,真诚和信念感两个词只能针对工作,日常交往谁用上真心谁就是真傻。
  适用于任何人。
  就像陆于则明明录制前还开口约他,现在又是一副翻了篇的表现。
  “你不用在意那么多,关于叫我什么,”陆于则突然说,打断了叶形的神游,“虽然我能理解——毕竟我年纪比你稍微大一点,你不想显得不尊重。”
  叶形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在他的行业,年龄在卖座程度前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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