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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秒前!(近代现代)——舞犬

时间:2023-08-21 11:01:18  作者:舞犬
  “我们走吧。”
  他说。
  非机动车道上堆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防汛沙袋,叶形跟在他身后迈开脚步,绿化植物修剪过没多久,从断枝处长出零星树叶,拂过他们的衣袖。
  “要走多久?”叶形开口,他稍稍加快速度,好与陆于则并排,“这么偏的吗。”
  “总比闹市区要好吧。”
  确实是这个道理,叶形脑海中浮现了此前的风波。
  “你的反侦察意识有了较大提高。”
  他这么说道,没有影射或者暗示什么的意思,他们步履不停,上述言论绝非冒犯。
  “主要是车没办法开进去。”陆于则简略地补充,伴随着若有似无的水波声,郁郁葱葱的树影掩映下,隐约能看见斜拉桥的巨大吊索。
  “再往前要到运河了,”叶形说,“你最好带我去个不错地方。”
  陆于则只是微笑。
  前方非机动车道与人行道合并,居于同一平面,太阳偏西,固执地将热度聚集在叶形的脸颊和半侧身体上。
  他感觉到一种松弛。
  非常接近于放松,但也有点紧张,他和陆于则隔着一定空间,半米左右,据说是陌生人之间的舒适距离。
  可他们不是陌生人,所以叶形不满足于此。
  “往这边。”陆于则提醒道。
  叶形顿了一秒,注意到右侧逐渐延伸开去一片草地,路边的香樟变成了女贞,正处花期,白灿灿地开在他头顶,掩盖住一条纤细的道路。
  他半转向,左手关节触碰到陆于则的衣襟。
  “前面真的有店吗,”叶形半是怀疑地问,挺直的树干中夹杂着灌木丛,草坪茂盛,“你不会要杀掉我再毁尸灭迹吧。”
  陆于则罕见地睁大眼睛,“我为什么要杀你。”
  叶形被他缺乏幽默感的反问弄糊涂了,“……因为你是变态杀人狂?”
  答案一塌糊涂,他的幽默感也降到负数,哪怕陆于则接下来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他都不会奇怪。
  但是陆于则想了想,然后说:“就算这样,我也绝对不会杀你。”
  十分肯定的样子。
  听上去像某种……特殊台词。
  不知为何,叶形回想起几个月前,陆于则如同作出承诺般地对他说,你永远不会让我厌烦。
  “我不符合你的杀戮标准?”
  话题有越扯越远的嫌疑,很难说叶形是否故意为之,他望向陆于则的侧脸,后者未置可否,细碎的发梢扬起,安静的空气中,他们挨得越来越近。
  陆于则明显不打算回答。
  “风起了,”他深呼吸,看向远处,“——大概是河风。”
  叶形跟随着陆于则转过头。
  “我们到了。”
  景观树几乎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森林带,隔绝车流和人烟,环境隐秘而平和,但是不远处的树影中,夹杂着零星的小小建筑。
  如果以0-10为标准的标尺两端分别是“不合时宜”和“浑然天成”的话,叶形会给这处所在打5分。
  建筑。
  他望向并非车道的另一侧,树干间隙中,似乎有水波正在涌动。
  ……运河?
  这合理吗?
  所以叶形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是合法的吗?”
  陆于则估计没明白他大脑中的急速验算,好奇地歪头,脚步放缓。
  “为什么这么问。”
  叶形一时语塞,轻声咳嗽以作掩饰,“我没想到这里能有……房子。”
  而且不止一幢。
  陆于则沉吟片刻,他们离一间貌似木质结构的小屋越来越近,那应该是这段步行路程的最终目标所在。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想过,”他们在嶙峋石块构成的踏步面前站定,叶形偷偷怀疑设计者是新锐艺术家,“但的确就在这里。”
  物质自身存在着,颇具唯物主义精神,叶形将目光投向房屋主体,事实上整体结构不算大,一道肩膀高的镂空围墙立在他面前,门锁是最简单的自动式,右侧有个线条圆滑的小物件,翘起部分拖出一道引线,末端连着一个镂空的球形。
  叶形眺望围栏内部,发现屋檐下的监控,职业使然,让他对隐藏摄像机非常熟悉。黑洞洞的镜头如同暗处的枪管,按下快门或扳机的瞬间,带来悲报。
  陆于则用食指勾住门锁边那道引线,再松手,动作优雅而行云流水,叶形稍稍退开半步,变换角度,似乎明白了固定在铁栏杆上黑色饰物的构造。
  它是一只小猫的剪影,正拉扯着毛线球,拖出长长一截棉线,像悠悠球般嚣张地甩出去。
  接着撞击,准确无误地与金属底座相碰。
  清脆的铃音乍开,宛如在脑海深处投入石子似的,叮的一声。待叶形反应过来,耳际只留下一阵嗡嗡的余韵。
  他感到惊奇,当扭头看向陆于则的时候,分辨出对方眼底闪烁的笑意。
  好像过了非常久的时间。
  门在叶形回神的下一秒打开,廊下的摄像头完成了窥伺任务。
  “进去吧。”
  陆于则推开栏门,示意叶形先行。不算大的庭院中,观赏性蕨类丛生,深浅不一的绿色叶片簇拥着低矮的多边形帆布篷,几把折叠椅随意放置,茶几是奶油黄色。
  带着刻意的随性。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叶形问道,一边极其煞风景地思考在这里卖酒有没有各种行政许可,要是产生消防问题也许会相当复杂。
  彼时他们已经站在门口,陆于则安定地按下黄铜色门把手。
  “我哥。”
  言简意赅,作为回答只能算是个病句,不过叶形能理解。
  这次是陆于则率先走进去。
  内置装修布置没什么特别,吸引叶形注意力的是站在巨大酒柜前的女性,比他们都更年长一些。
  “白天不开门喔。”
  她缓缓说。
  声音动听,仿佛管风琴般浑厚,胸腔连带着空气一起共鸣,漂亮的女中音。
  陆于则答非所问:“谢谢你,秋姐。”
  她清楚地翻了个白眼。
  然后陆于则用格外正直的语气表达了谄媚:“外面重新布置过了吧,真有设计感。”
  不知道对方吃不吃这一套,在这样的气氛里,叶形觉得自己也有义务搜肠刮肚找点褒扬的话来。
  “……那、个门铃,很有个性,”他撞上女性锐利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很可爱。”
  难以形容此刻的环境温度,叶形丢脸地咬了舌,还是在句子的开头部分,被称作“秋姐”的女性看了他一会儿,随后面向陆于则。
  “你哥哥上次带了个券商的小姑娘过来。”她正大光明地忽视了他,两手抱胸,微妙地笑着,叶形突然懂了她话语中的暗示性意味。
  他不争气地避开目光,假装没有明白。
  因为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是叶形,”他盯着鞋子斜前方的一块五平米见方的地板,“第一次见……”
  “别,没必要说那些有的没的,”女性打断,侧头粗略审视他,“我是阿秋,随便你怎么叫都行。”
  于是叶形真正失语。
  和初次见面的人进行交流一定程度上算他的本职,可现在他却像是失去了胆量。
  “他是我朋友,”陆于则走到阿秋对面,吧台将酒柜和座椅割开,他冲叶形笑了笑,安慰似的,“秋姐比较随和,不太在乎那种礼节性的东西。”
  这要是算随和那他就是菩萨。叶形想。
  阿秋惊奇地望向陆于则,疑惑稍纵即逝,接着嗤笑了一声。
  她重新望向叶形,“门铃是吗?”话题又跳回再前面一段,她低下头,用毛巾擦手,“的确可爱,所以我买了很多个。”
  叶形愣了一会儿,接近于呆然地点了点头。
  他无法完全理解。
  陆于则落座,举措自然,叶形模仿他的行动。对面的女性行动利落,很符合电视剧里对于幕后boss之类角色的刻板印象。
  “想好喝什么了吗?你哥哥存了不少酒,”阿秋准备完毕,转身朝向酒架,背对着他们,声音变得有些缥缈,“compass box怎么样?足够花哨的限量——不过如果你旁边那位是第一次喝的话,我建议你选大路货。”
  陆于则真情实意地在思索,他侧身看向叶形,“你平时喝哪种?”
  叶形在装x和坦陈之间选择了后者,“highball。”
  阿秋仍留给他们一个背影,所以分辨不了表情,她俯下身,认真地搜索着。
  “那蓝瓶会更好一些?”她的疑问句口气也底气十足,“不过于录之没存过这种,你要喝的话得自己开一瓶。”
  听上去有种奸商的氛围。
  “行啊,”陆于则说,“不过记在于录之账上。”
  阿秋回转过身,“你俩又怎么了?”
  陆于则大概是故意显得轻描淡写,“工作方面产生了严重分歧。”
  并非掩饰,说些类似于“没什么”的废话。阿秋弯腰两手撑在台面上,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取出冰块,置入杯中。
  “工作,”她温和地复述,转换话题般,“我听说你们进展得很顺利。”
  陆于则低声道:“对。”
  旁观者叶形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又是他最怕的谜语人剧情。
  阿秋挑眉,满意于陆于则的坦率。
  “不过上市的话,实际控制人的消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了吧。”
  叶形震惊,上市两个词带着一丝违和感。是说星都要上市吗?
  他知道星都有钱,也知道他们想要更多,但没想这一切进展得如此之快。
  公司名里增加股份二字,更广泛地向社会公开募集资金,是公司实力的象征,同时也被认为是一种骗局。
  这意味着什么。
  陆于则神情自然,“这我倒我不太清楚。”
  阿秋眯起眼睛,凑近陆于则,即便如此她仍保持着克制的距离。
  “我看过IPO尽调报告了,”她的笑容让人莫名不寒而栗,“这段时间,你们都过得很不容易吧?”
  陆于则歪头,托着下巴的样子居然有点可爱。
  “别套我话了,秋姐,”他话音里带上挫败,叶形起了一点鸡皮疙瘩,“你也知道,这些事情我从不插手。”
  阿秋看了他一会儿,好像要评判他是否在撒谎。针对于他人的说辞,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判断标准,她的判断过程不长,陆于则毫不掩饰。
  阿秋最终重新挺直身体,耸了耸肩。
  “那我刚才说你们进展顺利,你“对”个头啊,”她弯腰从下方柜子里取出酒瓶放上台面,如同绶带般的蓝色图案斜着印在瓶身上,“我以为你什么都有数呢。”
  陆于则非常无辜。
  “我指的是二次照明,”他诚恳地说,盯着阿秋动作,“他们移籍到星都之后的第一场演唱会刚结束,”陆于则想了想,补充道,“很成功。”
  叶形偷偷撇了撇嘴。
  他的表情可能吸引了阿秋的注意,女性不解地偏头,立刻问:“你不服气吗?”
  回答的间隙停顿了三秒,随后叶形意识到他是被发问的对象。
  “呃……没有,”他气势不知为何弱了下来,迎上阿秋仔细聆听的神色,明白自己该解释一下,“因为二次照明,本来是B-plus的艺人,”他试探性地瞥了陆于则一眼,“不过后来被星都挖走了。”他说完,又补充道:“我也是B-plus的……”
  零零散散,格外细碎,前因后果到底是否把有效信息传达出去都不知道。
  阿秋饶有兴趣地看着叶形,皱着眉头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谁了,”她意味深长露出牙齿,“陆于则,你之前约了两个位置,但最后却没来那次,”她意有所指地点了点桌子,“准备带的是他吗?”
  措辞暧昧不清,歧义得不得了,
  陆于则似乎不想正面回答,“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阿秋一副必须要问出些什么来的架势,中气都变得很足,“就是——嗯,怎么说呢——就是那天,你爸爸被第一……”
  “咔哒”一声打断了她的话,陆于则的指关节敲击桌面。
  “我想起来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紧张闪过,错觉般稍纵即逝,他的笑容依旧完美,“确实是他。”
  阿秋的挑眉变得更加生动。
  “——喔!”她兴奋地打开酒瓶,小指微翘,动作熟练而灵动,“没关系吗?B-plus的艺人,你们被拍到的那天是不是本来准备过来的?后来你们去了哪里?”
  酒液碰撞玻璃杯壁,没过逐渐融化的冰块,两份都是相同规格。一边制作食物一边滔滔不绝很可能违反了食品安全,叶形不自在地调整坐姿,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别从我这儿套话了,秋姐,”陆于则慢慢耷下肩膀,透过睫毛用上目线看向面前的女性,“我第一次带朋友过来,让我们有点独处的时间,好不好?”
  阿秋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须臾经过,在漂浮着的冰块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之后,她展露出促狭的笑意。
  “好,那我回避,”她将杯子推过来,视线在叶形和陆于则之间徘徊,“你们别趁我不在偷偷做坏事喔。”
  ……从你这里偷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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