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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秒前!(近代现代)——舞犬

时间:2023-08-21 11:01:18  作者:舞犬
  叶形悄悄感到尴尬,拒绝往PG16的地方脑补,尽量自然地小口啜饮。
  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式的掩饰,他对天发誓,绝对不要和陆于则在这里发生什么。
  最先感知到酒精的是嗅觉。
  阿秋离开的脚步声伴随着叶形喝下第一口。
  灼热。
  泥土混杂着墨水般的气味沿着舌头向下,冰冷地流入喉咙,漆黑而深不见底,叶形惊讶于润滑的口感,呼吸间品尝到一阵淡淡的水果质地。
  陆于则弯起眼睛看他。
  温暖的感觉如水蒸气般升腾而上。
  身体仿佛沉浸轻飘飘的空气里,叶形忽然很想冲出去,沿着树木缝隙,冲向空旷的机动车道,向西奔跑,一路向西,永不回头。
  美食品鉴节目里,不管是MC还是guest都要对入口的东西发表评论,从口感到味道,管你有没有感想都得作出一副惊喜的表情。但是现实并非如此,这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幸运。
  就好比现在,陆于则不会问他“怎么样”,不需要过度思考,考虑那些装傻吐槽铺梗救场调整节奏,哪怕叶形做得不够好也不必在意,台下的观众空无一人。
  所谓宝贵的off time。
  或许陆于则也会有相似的想法。
  阿秋阖上门,那声清脆的铃音再次孤零零地响起,叶形发现那扇门上居然也有一个小小的毛线猫门铃。
  真可爱。
  他再次喝了一口。
  酒精本身的美妙之处,叶形不太能够理解,酒类带给他的美妙更多在于喝完之后的副作用,比如温暖、兴奋、愉快。如果现在一定要再加一条的话,他觉得应该是氛围。
  好像部分餐桌应酬,当领导举杯时,不喝的人就会被形容为“败兴”。
  喝酒的附加价值更有意义,比如他正在和谁一起喝。
  他感觉轻松,就在这柔和的环境之中。
  “我二十六岁才开始喝威士忌,”陆于则突然说,“再之前最多喝12%的低度酒。”
  还有对话。
  叶形没有被吓到,也没有陡然抽出思绪的紧张,他静静地坐着。
  “第一次喝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因为里面有一股非常浓的油漆味,”陆于则说,表情平淡,甚至算得上恬静,“你知道《红鲷鱼的遗产》吗?”
  叶形点了点头。《红鲷鱼的遗产》,带着晦涩象征性意味的电影,陆于则镶边出演的一本所谓文艺式商业片,据说内容和拍摄手法相当诡异,充斥着主创的自我表达,噱头充足。他听说过,却没看过。
  “开拍之前,那本电影的投资人对我说,我多喝一杯可以再加2.75秒画面,”陆于则撑着下颌,胸腔起伏,可以分辨出他的呼吸,“普通白酒差不多52度,喝二两已经很多了,”他停顿片刻,“那次我喝了大概两百毫升。”
  他说得如此轻易,正如他的呼吸般自由,像是人类生来就有的天赋,可叶形只觉得其中沉甸甸的重量。
  “……你经纪人都没拦一下吗。”叶形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法直视身旁人的眼睛。
  陆于则笑了一下,无所谓般地啧了一声。
  “我爸就坐在我旁边。”
  他轻声说。
  直截了当,没有责怪,也没有讽刺,他单纯在阐述一个事实。
  在一名刚步入娱乐行业的青年面对权力施压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在他的身边。
  “我爸什么都没说。”
  这是答案。
  “……你讨厌喝酒吗?”叶形问道,他很想说点别的,比如那种“一句话点燃灵魂之光”的至理名言,但他做不到。
  陆于则摇了摇头,“我不讨厌,”他将杯子抬到唇边,吞咽后继续道,“不过,我不喜欢那种……喝醉之后无法支配身体的感觉。”
  “听说查醉驾有一条是让人走直线。”叶形笑道。
  陆于则也笑了,“没错,”他打了个响指,可见该传说广泛流传,“如果连朝哪个方向走都不能控制,那不是太可怕了吗。”他总结道,“我害怕失控。”
  叶形一时间有些困惑,“失控?”
  陆于则点头,“比如事情的发展超过你的想象,”他看着叶形,酒杯被他的指腹摩挲着,“不是一件令人恐慌的事吗?”
  叶形认为他有点小题大做,“你经历过?”
  沉默持续了短短几秒,陆于则没有移开目光,仍径直望向叶形。
  “不如说,我正在经历。”
  话毕,他端起杯子,微微仰起头。
  叶形瞥向陆于则,心猿意马地用余光凝视着他湿润的嘴唇,观察他喉结耸动的方式。人类意志的虚无缥缈感降临,分享感受是群体之间形成联系的重要手段。
  四十度以上的酒精经过融化冰块稀释,逐渐脱离烈酒范畴,叶形默默调整重心,他和陆于则离得那么近。
 
 
第44章 夜风
  叶形收到了阿秋的联系方式。
  她一边眨了眨眼睛,一边朝另陆于则递去一个小匣子,不动声色,意图让人忽略这一点。
  “下次也可以单独来玩哦,”阿秋对叶形说,“我陪聊不收费。”
  听上去很像戏剧化的情报系工作台词,她就是靠谈话获得线索的推理作品主人公。
  “或者直接线上聊。”叶形笑起来,晃了晃手机。
  于此刻,他认为这只是一句客套,但事实上,他未来确实会这么做。
  阿秋的笑容带有审视意味,她比了个“OK”的手势。挂钟时针还没走到七点,陆于则带着叶形离开了。
  仿佛有门禁的高中生,回家得在相当微妙的时刻,刚好掐着过了饭点,但是又不能晚到每日电视连续剧放到第二集 。 
  叶形有点纠结要不要邀请陆于则续摊。
  室外天空处于亮和暗的中间线,门锁落上,分不清是靠风的力量还是人力,他眯起眼睛,感觉到一种泛着寒意的迟钝。
  “你觉得怎么样?”陆于则问他。
  叶形一时未反应过来,“什么怎么样?”
  彼时夜风懒散地拂过,草丛间传来蟋蟀鸣叫,气温缓降。陆于则两手插在口袋里,走得很慢。
  “这里,算是不错的地方吗?”
  看上去有些固执。
  叶形想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一开始的声明,你最好带我去个不错的地方。
  他暗自感到愉快,草屑软软的沾上他的鞋帮,石质踏步坑洼不平,给脚底带来虚浮的触感。
  “比不错更好。”
  不是因为环境或者酒水质量,而是看和谁在一起。
  叶形没有说出来,前者具有实质评判标准,而后者更加虚无缥缈,纵使前所未有的胆量迫使他要将此宣之于口。
  他们阖上围栏,铃声在身后绽出脆响。
  “那我就放心了。”陆于则这么说。
  似乎让同行者感到满意是他发出邀请的主旨一般,多么有服务精神。叶形整理着袖口,问道:“你经常来这儿吗?”
  他想知道的其实不止这个,不过越是宽泛的问法越容易引导接下来的话题。陆于则想了想,接着摇头。
  “也没有,”否定答案,“今天正好没工作,上次又没来成,干脆补上,”他稳定地平视前方,“但马上就要忙起来了,以后肯定没办法经常来。”
  略显答非所问,叶形想听的是陆于则和这家可疑酒馆之间的渊源。
  “马上忙起来?”职业病让他顺着陆于则的方向继续开展对话,“进组?”
  陆于则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道:“《心跳过速》快播了。”
  他甚至还给叶形留了几秒反应时间,后者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大堆混乱的画面,比如巨大的意识流雕塑,室内泳池,还有鲜黄色花束。
  “……《心跳过速》,”叶形复述了一遍,思维慢慢拉回,反应过来,“宣传期?”
  陆于则垂下眼睛,“对,”简短的一个音节,分辨不清情绪,“后期到上线都很快。”
  “快不是很好吗,”叶形笑道,“免得夜长梦多,万一出演者有什么负面新闻,牵连整个剧都上不了。”
  他本意是活跃气氛,但陆于则停下了脚步。
  “你是这么想的吗?”
  叶形没适时立定,略比陆于则多走半步,便只好半回转过身,一脸不解。
  “什么怎么想?”他觉得大脑转速下降,较之平时,难以提取对话中的有效信息。
  陆于则不回答。
  他像是缓缓叹了口气,以一种难以发觉的方式,双肩肌肉松弛下来,接着抬起眼睛,望向叶形。
  茫然而忧郁。
  如此真实,因为那只持续了半秒,几乎是一闪而过。
  “你也在《心跳过速》里出演了角色,”陆于则嘴角上扬,波澜不惊地掩饰掉所有负面情绪,“可能造成‘负面新闻’的人,包不包括你?”
  他的笑意清爽,叶形莫名想到了他刚用完的手帕纸,24连包,上面印着平面化陆于则。
  代言日化用品的人形象大多良好,不管男女人设都以好青年为主,P图效果旨在修饰掉他们的攻击性。然而陆于则却作此发问,一点都不像春风般和煦的样子。
  叶形被打击到,梦回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那期《STAGE》,guest措辞诡异,再激烈些就该超过阴阳怪气的范畴,往语言暴力的方向狂奔。
  这是陆于则的某种自我保护机制吗。
  他直视陆于则,“不会包括吧,”反击得无比平庸,“我没有违法没有犯罪,道德良好,也不存在恋爱关系,”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怎么想都不可能包括我。”
  陆于则挑眉,笑容渐渐放大。
  “我想也是。”他说道,轻而易举地承认了叶形的说辞,接着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他仍旧维持着一种舒缓的状态,天光正式泛暗,周遭色彩的饱和度下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本气味。
  叶形忽然想到那次从环湖大道回来时,陆于则在路灯下拉住他的手。
  ——那算是负面新闻吗。
  “可并非所有情况下……都是你独善其身就能稳妥的,叶形。”陆于则再次开口,似乎带有暗示性意味,
  叶形背后一紧,猛然清醒几分。
  “什么意思,”他喉咙发干,瞬间警觉,“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声调沉下去,好像对此进行追问是一件非常需要能量的事情。
  “不为什么。”答案很随意,陆于则深呼吸,仿佛正作出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慢慢向前走,直到他和叶形离得更近。
  接着,陆于则低下头,单手插进口袋,说:“我会给你带来麻烦。”
  声音又小又飘忽,叶形愣住了。
  物理意义上地愣在当场。
  哪怕是台词那也太过头了,又来了,演员的职业病。
  搞得像他们是对立阵营偷偷结成同盟的朋友,或者什么更加背德刺激的设定,我会给你带来麻烦这种表述,清醒的人绝对说不出口。
  更何况,是陆于则对叶形说了这句话。
  一名刚刚取得实绩的、虽然连续三年宣称处于上升期但今年真的很可能飞升的、比综艺咖的咖位不知道高到哪里去的艺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叶形感到震惊。
  “……什么意思,”他喃喃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一直在担心这一点,”陆于则摇头,“从上次那张照片开始——我就在想,我该向你道歉。”
  直截了当,模糊了关键词的那种坦荡,反而让叶形不知如何回答。
  他乱了阵脚,胸腔突然一紧。
  客观角度来说,那的确是陆于则的错,是陆于则约他出去,送他回家,也是陆于则触碰他的手。
  所以该道歉的人是陆于则。
  叶形底气缺失,听懂了对方的歉意,却如同犯下件大逆不道的罪行。
  气氛说不清算尴尬还是沉重,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如果作为电视节目那一定是最高级别的放送事故。叶形甚至没能理解自己应该做什么,他要接过陆于则的话吗?客气地说哎呀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还是……
  不,他想不出其他选项。
  姿态放低,这是低位阶者的处世哲学。众所周知,当花边新闻的主人公之间的曝光率差距大到一定程度,则更糊的那个人一定是占便宜的一方,这是永世不变的真理。
  不必追究真相。
  所以,能和陆于则扯上关系是叶形的荣幸,他怎么敢接受对方的道歉。
  应该反过来才对吧。
  他不会去看甚嚣尘上的评论,也不会刻意细想每篇相关稿件背后深意,虽然被公关部和Yuki骂了一顿,但又不会觉得委屈。
  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立场。叶形想这么说,但终究没说出口。
  “要是觉得我的歉意还不够诚恳,”陆于则打破了安静,那只一只插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这个,送给你。”
  叶形循着他的动作望去,陆于则拿出一个小小的匣子,他想起来那是是阿秋临别前递给陆于则的东西。
  外形普通,最简单的纸板盒,牛皮纸色。
  陆于则的手仍停在半空,再不接就有些不礼貌了,叶形看着对方,收下。重量微妙,不轻不重,让人难以猜测其中内容。
  礼物吗。
  接在这段对话过后,略显不伦不类。
  叶形还未收拾好心情,仍保持着些许困惑与紧张。他在陆于则的注视下打开,发现包装简单到有点随意,天色越发暗下来,叶形抽开内部,小小的盒中心放置着一个不规则形状的物体。
  线条流畅,梨花纸塞在其四周,角落处有一个小小的、镂空毛线球般的小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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